第31章 你爱他吗？
老赵见吕万才愣在那里，喊道：“吕同志，吕同志，你别愣着。怎么你们认识吗？”
秋张首先张口回答道：“我们在天蟾大舞台见过面。”
吕万才也重复道：“是的，当时你和杰森在一起。”
秋张对吕万才说道：“他是我的丈夫。”
老赵在旁解释道：“杰森不知道她的身份。当年，日本人占领上海，他的父亲在报纸上写文章，揭露日本人的暴行。特务潜进租界杀害她父亲。她母亲把她嫁给了杰森。两年前她加入了我们，一直负责行动工作。”
关于秋张后来的事，吕万才并不知道。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雨夜的火车站台上。但是此刻不是纠结恩怨情仇，儿女情长的时刻。他克制住自己，现在得把明天的计划制定周详。
吕万才清了清喉咙，手指着地图对二人说道：“这是码头平面图，在码头这一侧，半径为600米的半圆内的建筑有十多栋。根据邮轮在码头停靠的位置，这三栋建筑可疑性更大。”
老赵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还得缩小目标范围……”
秋张出了一个主意：“有一个办法就是在杰森把枪交给杀手的时候。跟着这支枪我们就能找到狙击地点。”
老赵眼神一亮，说道：“哎，我们能不能在枪上动点手脚？”
吕万才摇头道：“不能，日本人一定会要求提前交接，枪在使用前狙击手会认真检查的。如果我们动了手脚，日本人发现，有了防备，反而不利于行动。”
老赵接着说道：“那能不能提前除掉狙击手？”
吕万才再次否决道：“也不行，拔掉狙击点的最好时机，就是在狙击手开枪前的几秒钟。”
秋张看着吕万才说道：“我会派人跟踪送枪的人，找到狙击点。”
吕万才：“不，还是我的人去跟踪送枪的人，我的人去拔掉狙击点。”
秋张声音逐渐调高，神色严肃的说道：“你的人不了解上海的情况，不利于潜入码头，也不方便撤退。”
吕万才回答道：“但我了解他们，信任他们。”
秋张生气了，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吕万才回：“没什么意思！”
秋张再问：“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吕万才回：“没什么意思的意思就是：我希望特遣小组单独完成‘拔掉狙击点’的任务。”
老赵看二人要吵起来了，忙站起来对吕万才说道：“吕同志，你要信任秋张，她会给你很大帮助。”
吕万才脸色难看地说道：“我就是不了解她，所以希望用自己的人单独完成任务！”
老赵生气了，大声说道：“特遣小组的任务是护送“枪械师”离开上海，在这之前的工作，应该由上海特科来完成。你不信任秋张，就是不信任上海特科！如果这样的话，拔掉狙击点由特科行动队单独完成。”
随后整间屋子的气氛变得沉默，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秋张最后走到老赵身前轻声说道：“老赵你不要生气，我想单独和吕同志谈谈。”
秋张和吕万才走进客厅隔壁的书屋里，她把门掩上，双眼看着坐在藤椅上的低头不语的吕万才，轻声说到：“吕同志，我们是在谈工作，请你不要意气用事。”
吕万才回驳道：“我没有意气用事。我要带着我的兄弟出生入死，我当然得知道是在和什么人合作。”
秋张走到吕万才面前，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吕万才盯着秋张的眼睛，冷冷的说：“我得了解你。首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陆秋萍。”
秋张的眼神回避了吕万才的目光，低声说道：“这重要吗？
吕万才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很重要。”
秋张看着吕万才急切的目光，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陆秋萍。”
吕万才的脸上布满了疑云，眼神充满了困惑，问道：“你不是牺牲了吗？”
秋张说道：“我确实死过一回，但有人救了我。”
吕万才问道：“是杰森？”
秋张点头：“是的。”
吕万才接着发问道：“那么你和杰森结婚，是组织交给的一个任务吗？”
秋张摇头道：“你无权问这样的问题。”
吕万才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手上青筋暴起，一把抓住秋张的衣服大声喊道：“我有权利！回答我。”
秋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冰冷地回答：“不是，我就是他的妻子。”
吕万才失望地看着秋张，整个人好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他瘫坐在藤椅上，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爱他吗？”
秋张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吕万才，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
吕万才对秋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好奇，他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先前我以为你死了，然后又发现你还活着，转眼你又成了黑帮老大的女人，现在你又告诉我你是我的同志，还要求我和你一起行动，我不了解你，我们怎么合作？”
秋张回答道：“你不需要了解我，你只要了解我们的任务就可以。特科行动组负责拔掉狙击点，‘枪械师’下船后，你们的人负责把他接走。”
吕万才看着秋张的背影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好的。”然后起身离开，关门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秋张一人留在书房内，轻轻地说道：“吕万才，对不起。”
距离石库门不远处的虹口重光堂也是灯火通明。会议室里，田中和吉川正在谋划明天行动的具体步骤。
田中看到吉川带着地图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地说道：“吉川君，你来的正好。我们汇总一下明天上午的行动计划。”
吉川微笑的点了头，然后在桌子上展开了地图，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圆点说道：“这是我们选择的狙击点，明天上午九点，杰森的人会把狙击步枪带到码头，由小野君负责交接。狙击手是从驻沪派遣军中选出来的，我们考察过，枪法非常好。现在万事俱备，只等着德国方面找到海森博格教授，拿到‘枪械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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