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唇角

    恪亲王纳侧妃的事定下后,依旧有人在意正妃的位置,赵攸则不在意这些,而是想知晓陈太妃如何避开首辅将奏本送到她这里来的。她在朝后让人去查,崇政殿内有她的人,办事就会方便很多。

    而安时舟对于此事持怀疑的态度,朝后温轶匆匆离开恰好给他好时机,他留下来问小皇帝“陛下何以促成这件亲事”

    赵攸道“姑父也看到了,这件亲事不是朕能反对的,就算朝堂上朕反对,陈太妃一党也不会善罢甘休,不如随他们意。庶女罢了,进入恪亲王府被旁人压着也是件好事。”

    温家权势滔天,庶女也会心高气熬,恪亲王府后院也不会安宁。

    赵攸没有经历过宫斗,也看过宫斗剧,后宅不宁也是大忌。

    小皇帝心思很正,安时舟觉得自己无法左右她的心思,方才朝堂上也看得清楚,首辅都挽回不了局面,小皇帝也是无力回天。

    他长长一叹,行礼后就退出去,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既然已成定局就该想想恪亲王正妃的人选,借此压住温轶一头。

    安时舟走后,赵攸依旧在想着陈太妃暗地里的章程,想了片刻后宫人急匆匆过来。

    宫人是她安置在中宫的,往日里也无事,从未用到过,今日过来想必是有大事。她端正姿态后让人入内。

    宫人入殿先行礼,而后禀道“首辅去了华殿,怒气冲冲,与皇后似有冲突。”

    赵攸一惊,忙起身,走到门槛处停下脚步。这件事是陈太妃所为,温轶却是不知,中间还缺揭开真相之人,就算皇后解释也是无用的。

    她稳下心神,思虑片刻后,吩咐内侍“去将首辅宣来,朕有急事。”

    内侍得旨意后,迅速赶去中宫。

    殿内的赵攸坐立不安,不知何故心中慌得厉害,她饮了杯茶,苦涩滋味萦绕齿间,皇后虽不知何故助她,她也不能让她陷入困境。

    小皇帝在殿内来回走动,努力让自己镇静,不能先慌。

    不知走了多少步,内侍禀首辅来了。

    她迅速走回自己的御座,坐下后挺直脊背,让人请首辅进来,她首次直面温轶,深吸一口气,笑着看温轶大步走进。

    她让人看座,自己斟酌词语“阿弟成亲也是大事,首辅也是劳苦功高,朕不会亏待温家女儿,虽说是侧妃,一应成亲规制都按照王妃的来。”

    温轶见小皇帝满目笑意,心中鄙夷,回道“臣替小女谢陛下隆恩。”

    嘴中喊着谢恩,屁股都不挪一下。赵攸也不见气,又道“想来太妃也是欢喜的,毕竟她也喜欢温家的女儿,送来朕这里的画像也是很美,朕见了也动心。”

    “什么画像”温轶浓眉一蹙,眼中皆是精厉之色。

    赵攸道“就是温沭的画像,容貌端庄,比之皇后也不逊色。”

    小皇帝滔滔不绝地夸赞画像,没有在意温轶愈发深沉的面色,还不忘让人将画像取出来。自己亲自将画像铺开,点评几句“温家真是宝地,庶女也是如此风华,当真令人羡艳。”

    她说得开心,温轶神色就崩不住了,伸手将画像卷好,面带难看道“陛下可曾将画像赠于臣”

    赵攸不肯“这是太妃送来的,首辅随意拿走恐不太好。”

    “这是臣小女的画像,自然要回温家。”温轶态度蛮横,直接将画取走,行礼就大步离开,亟不可待,也不顾往日的尊严。

    赵攸追了几步,也没有将人追回,看着背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冷酷。

    小皇帝气走温轶后,自己一人跑去中宫。当跨入中宫的时候顿住脚步,她为何就心慌了

    又不是考试考砸了没脸见班主任,心跳怎么加快了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站在庭院里吹了会冷风,冷静下来后回身想离开中宫,她奇怪自己的反应

    只是她不是大禹治水不入家门,到了中宫哪有不进门的道理。

    小皇帝踌躇的时候,若秋疾步走出,见到她在寒风中傻站吓得不行,走过去就请她入殿。

    赵攸见到脱口就问皇后在何处,她看着恢宏的殿宇,心中多了几分陌生感。

    若秋道“皇后在寝殿,外面冷就不曾出来过。”

    赵攸点点头,走了几步顿足道“首辅来后,皇后可有异样”

    “这皇后未曾出来,奴婢就不敢进去,所以不知。”若秋道。

    赵攸心更加不定了,被温轶欺负了她走入廊下小心推开殿门,殿内寂静,脚尖先小心踏入地毯,脚板落地后,轻轻踩了踩而后整个身子探入。

    她不知怎地想起那些年看过的抗战剧,小鬼子进村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可是她是进皇后的寝殿,不该这样见不得人

    想清楚后她站直身子,挺胸向前走去,在外殿左右看一眼,皇后不在。

    脚步依旧很轻,她走到内殿的时候猛地顿住脚步,状台前坐着一人,背影落寞。她先出声“皇后你在梳妆”

    皇后猛地回神,侧身看着她“陛下怎地过来了”

    “听闻温轶来过,朕就看看。”赵攸挪过去,搬着一张矮小的凳子坐着。皇后手中握着木梳,想来是真的梳妆。

    殿内光线暗得很,她凝视皇后粉白的面色,发觉她抹了脂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她身上体香是不同的。

    赵攸吸了吸鼻子,笑道“温轶来过可曾欺负你了”

    她问得真诚,多是关切,让皇后眉睫一颤,五指紧紧捏着木梳,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陛下眼中什么是欺负”

    赵攸被问得一怔,皇后平日里就是欺负她,只是不能说出来。她时刻记得自己与皇后是盟友,想了想就道“她有两重含义的,皇后问的是哪重”

    皇后随口一问,不想小皇帝这么认真,咬文嚼字的要解释。她余光扫过她稚嫩的眉眼,心中一叹,“那你方才的欺负是何意思”

    小皇帝是理科生,不大会用文字解释事情,她有些头疼,眉梢紧蹙,认真道“他本就待你不好,侧妃一事必然认为是你办事不力,会将火气撒你的身上。”

    她还想说,温轶就是拿你当炮灰,可惜皇后不懂炮灰的意思,说了也无用。

    皇后望着赵攸冷静的神色,“方才你是故意将他唤走的”

    赵攸点头“我本想过来的,一想过来只会让矛盾加剧,还会想事情办砸就没有过来,你会怪我吗”

    她眸色亮了亮,带着愧疚,说好是同盟的,她弃皇后于不顾,到底是她理亏的。

    小皇帝心虚又理亏,皇后则感觉到她的真心,心中略带苦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将他调走也是帮助我,你二人说了些什么”

    她一侧身,赵攸就看到她带着微肿的脸颊,惊了下,眼中闪过震惊“他打你了”

    皇后收回手侧身而坐,面带窘迫,“无妨,你还未曾说方才的事。”

    赵攸站起,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明白皇后为何上妆了,多半是要掩盖脸上的痕迹。皇后不让看,她就歪着脑袋去看,近距离看到唇角也肿了。

    她有些生气,就道“你上药了吗”顿了顿,骂道“方才温轶被我气走了。”

    皇后从未被人这样贴近地看着,以前在床榻上是逗弄小皇帝,自己占着主动权,现在反是被动了。她有些不适应,想要避开小皇帝的目光。

    小皇帝不肯,她罕见地伸手去摸皇后红肿的嘴角,嘀咕道“还以为你有金手指呢”

    皇后没有听清楚,抬首疑惑地望着她“陛下说什么”

    赵攸抿唇不说话了,一副不可说的模样。她出殿让若秋去拿些伤药,打些温水过来,回身时皇后还在坐着,她没好气道“你就不疼”

    “尚可忍耐。”皇后浅笑,见小皇帝小题大做,心中自然感动。

    赵攸自己爱颜面,自然将皇后也归为这一类人,让宫娥将热水置于外殿。在她们退下后自己伸手端至内殿,找到干净的锦帕,放入水中,回身与皇后道“你要卸妆吗”

    小皇帝在殿内跑之不停,拿这个取那个,极是殷勤。皇后观她身影,忽而想起多年前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事,她微微阖眸,不再去看小皇帝。

    赵攸见她倚靠着妆台极是疲倦,小声道“你困了”

    闻声,皇后睁开眼眸,目光落在她手中打湿的锦帕上,自己伸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可。”

    赵攸将帕子递过去,将温水给挪了过去,自己依旧坐在小凳子上,巴巴望着她卸妆。

    皇后妆容清淡,似是不喜浓妆,这才没有遮掩住脸上伤痕。她净过面后,红肿的伤痕更加明显了,看着有些惊心,小皇帝感叹古代的尊卑。

    若是她被她不负责任的父亲打,定会拿大棍子打回去,怎么也不会甘心受委屈。

    古代女子也会用口脂,皇后唇角很薄,淡淡的弧度,口脂去后就会看到樱花般的粉色。她抿着唇角也很好看,赵攸摸摸自己的唇角,感受不出那份柔软。

    皇后卸妆后,见小皇帝一动也不动,恐吓到她了,便想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陛下在看什么”

    赵攸看得出神,脱口就道“看皇后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小皇帝可攻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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