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派是只小奶狗
寻雯进了谢将军府上，才听闻谢仁没在，出门打马游玩去了，程樾壬一瞧见她忙请假出来，寻了个阴凉地，听她说了刚才的事，男孩的神色瞬间阴翳，眼底凶恶残生，姐姐还念着姐妹情谊，他可没有那个东西。
“行了，你回去就说告诉舅舅了。”
寻雯匆忙退下，不敢再呆。
远处经过几个粉衣丫鬟，看见了树荫下的程家少爷，皆是爱慕不已，心头砰砰直跳，偷偷瞧着他修长的背影，一时走的连路都忘了看。
背对着甬道而站的程樾壬伸出食指抹了下唇角，狭长的桃花眼中全是阴森狠戾，邪恶的龇了下牙，浑身染着黑暗的气息。
成威侯府，程云缕在侍女的搀扶下准备上马车，刚迈上车橼一只脚，就听一侧的侍女惊呼出声，然后是噗啦蛋壳破裂的音儿，她感觉身体一颤，低头去瞧，登时脸色铁青，浑身气的发抖，她准备出去参加赏花宴的霓裳裙摆上竟然沾着两团乌黑又奇臭无比的黏黏的液体东西，倏然回头往车下去瞧，厉声质问，“谁扔的？眼睛瞎了吗？”
一侧的侍女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对面的高墙，小声解释，“刚才，刚才那有两个乞丐花子，他们，扔的…”
程云缕气的提裙的手都在抖，咬牙憋回去眼中的泪水，恨恨的骂她们，“呆站着看什么呢，还不扶我回去换衣裳？”
“是是是。”
侍女忙嗫嗫的回答，伸手扶着人进院。
重新换好了衣裳，程云缕看着闪闪发光的裙子，感觉心头有血在滴，啪的回手对着侍女就是一巴掌，指着门外边吼道，“你们俩去外头跪着。”
再次出门时，程云缕看着对面的高墙，对着管家吩咐，“去那院里逮两个乞丐花子，寻个隐秘的地方乱棍打死。”
管家一愣，点头答应下来，他是袁氏一手提拔上来的，处理过的阴司不少，听前方的姑娘又小声吩咐一句，“别告诉我娘，知道吗？”
“是。”
程云缕踩着凳子上车，恨恨的捶了两下扶枕，嘴里嘟囔着，“可恶，可恶，弄坏了我的裙子，太可恶了…”
转个弯行到闹市里，程云缕感觉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吩咐车夫，“快些。”
车夫嗖的打了马臀一鞭子，马儿哒哒哒的跑起来，不知是车夫的这一鞭子太吃劲还是马儿兴奋了，越跑越快，甚至程云缕感觉自己都颠簸起来，气的脸庞都扭曲了，冲着车夫喊，“混账，你是想颠死本姑娘吗？”
话音儿刚落，就听前方吵闹成团，马车骤停，程云缕因着冲力被甩出来，正巧落在了一人怀里，阳光撒下来，女子含泪的脸蛋美丽惊人。
“姑娘，可受惊了？”
男人的胸怀宽广，样貌英俊，五官深邃如刀刻，眼眸中倒映出来女子受惊的模样，像只小兔子。
程云缕惊愕之下泪水横流，哭的梨花带雨，手指捏着男人的衣襟，半晌找不着自己的声音。
男人也不避讳，直接抱起来人上了自己马车，让仆人下去候着。
“姑娘，先喝杯水压压惊。”
程云缕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稳了稳心神，慢腾腾的才察觉羞臊，“公子见笑了。”
“没有，姑娘天人之姿，即便哭泣也是美艳不可方物。”
听着男性磁性的赞美声，程云缕心情舒畅，拢了拢碎发，这才抬眸去瞧男子的模样，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正经的世家公子模样，这是谁，她怎么不认识呢？
仿佛知道她所想，男子拱手作揖介绍自己，“在下沈弢，襄州人士，刚到京城没几日。”
程云缕瞬间失落，不是什么好家世，省不得是个什么地方的土财主，矜持的撇了下唇角，眼神顿时清冷，看着两人不远的距离，有些莫名的烦躁，“沈公子，多谢你今日相救之情，小女乃是成威侯府的嫡女，将我送至府中，定有重赏。”
外头的争吵声逐渐变大，隐约的有人喊着要告官府，沈弢挑了挑眉，对于她的厚颜无耻有了初步的认识，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恐怕由不得姑娘了…”
音落，仆人上前禀报，因程云缕的马车撞了个妇人和五岁孩童，并且迟迟没有主人出面解决，所以围观的百姓们都提议要去官府解决。
程云缕没经过这种事，有些惊慌的瞪圆了眼，想想才说话，“给他们些银子打发了，抬出来成威侯府。”
仆人很快回去，不大会儿再次过来，“姑娘，妇人的腿受伤了，说是不和解。”
沈弢全程看着她处理，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意思，程云缕咬牙从刚才的二十两变成了五十两，这可是她一个月的花销，回去还要跟娘亲撒许久的娇呢。
呵，以为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了，那位可是正经的周扒皮，不把你榨干不算完的。
果然一会儿仆人又过来，妇人撒泼打滚的说腿断了，以后下不了地，庄稼没人种，生活不了，一旁的百姓们都知道穷人的不易，富人手指缝里露出来的都够他们几年的嚼用。尤其是这次妇人确实有理，闹市里人群繁多，马车本就不能快行，他们可是亲眼看见的，那车夫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可见里面的主子多催促的。
开回拉锯后，程云缕越发不耐烦，皱着眉头最后一次妥协，“二百两，不能再多了，她再无理，就去官府好了。”
外头的吵闹声渐停，沈弢瞧着对面女子眉目渐松，心头好笑，“行了，处理好了，姑娘自便吧。”
程云缕想起刚才一瞬间的心跳，有些失神，罢了，她要找的是世家子弟，坚决不能下嫁，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个病秧子姐姐给她倒出来的好身份。
“后会无期，沈公子。”
下马车，见着围着一圈的人，有些厌恶他们的贪得无厌，女子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有人认出来她，互相说道，“这就是成威侯府的嫡女，真真的没有风度…”
有人说话更难听，程云缕不想再听，转身上了马车回府。
隔日，朝堂上一纸弹劾将成威侯告到陛下处，首先是教女无方，公然在闹市中打马快驰，撞伤老人和孩童，其次是不讲信用，迟迟没有将赔偿款送至伤者家中，最后是列出了大夫的诊断，说是妇人骨裂，且五岁孩童受惊严重。
撞伤的这位妇人正好是陈寺卿的奶娘，从小就照顾他，那名小孩也是他的老来子，在府中宠爱的很，不想出去一趟就受了如此遭遇，一时气愤不过，这才直接告到陛下处。
朝臣间互相都有通气，这件事针对的并不是程云缕，而是功高盖主的成威侯。
当皇帝开国合并疆土的时候，最为喜爱将臣，一旦到了天下统一没有战争的时候，皇帝就最为忌惮的就是将臣了，因为将士们是认主的，且认的是跟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军，而不是这个天下之主，多么讽刺…
陛下想收拾成威侯，但他迟迟不回京，正好拿捏府里的女眷。
一道圣旨下去，顿时将正得意的袁氏打回原形，知道了原委，气愤之余就是恨铁不成钢，迅速拿了一千两银子赔过去，并勒令程云缕在府中跟着宫中嬷嬷学习，以往狠不下心来整治她，不想犯了如此大错，袁氏坐在书桌前，提笔想了半天才下笔，她在斟酌用词向程震认错。
南襄听程樾壬讲完这件事情的始末感觉很戏剧，但也正好提醒了她，袁氏没跟张岭山扯上关系，有可能是因为成威侯没死，所以，呵，袁氏，你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南襄让寻雯去请袁氏过来，不大会儿，袁氏衣衫整齐的过来，显然还没睡，“襄儿怎么了？”
要说袁氏确实是个狠人，尤其对自己，前个儿她才说了她是妾，今个儿听闻她病了还是过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直弄的南襄都佩服她的厚脸皮了。
“是有件事，我在南方的时候，父亲曾说过在蛮夷还有个庶子想认祖归宗，而且，还要让他的母亲上族谱，听闻陪着父亲在战场上历经了千辛万苦，甚是不容易。”
袁氏完美贤惠的表情一僵，很快就像一道裂缝一样分裂的四分五散，没个人形。
南襄心里头有了数，让寻雯进来伺候笔墨，她要给父亲写信。
两封信同时寄了出去，南襄不等回信，悠哉哉的成日里闲散着，而袁氏，却是心焦气躁，回来后她才反应过来，程震再怎么也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说纳妾的事，所以，多数是程南襄在诈她，但，她还是不甘心，她坚持了十年，为什么不能得到他的爱呢？
估算着时日，袁氏猜程震肯定收到信了，有些后悔信尾质问他的那几句话，都是程南襄作祟，让她一时失了分寸，她在程震的心里就是个温柔听话的贤妻良母，定不能没羞没臊的问起纳妾之事，越想越悔，便把一腔的恨意都转嫁到南襄身上。
半月后，天气进入三伏天了，空气虽火热，却有凉风习习，一时也能接受的了，南襄又病了，脸色苍白的倚床边的榻上，有些难受的喝尽了汤药，指使小反派干活，“蜜饯。”
程樾壬伸手一勾，食指捻个递到她嘴边，看着女子伸舌一卷，吞咽着吃了。
刚才吃蜜饯的时候舌尖触碰了下程樾壬的手指，南襄没察觉，程樾壬确实心头一震，等着蜜饯都吃完了，偷偷的在袖摆底下摩挲了下食指上的濡湿，唇边勾起抹笑意。
南襄还是胸闷的躺下，想起大夫来检查的结果，她所有吃进口中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屋子里也没有香囊或者什么有问题的香料，连她常用抱枕都更换了，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正凝神思索呢，寻雯突然慌张的进来，噗通跪地，颤抖着大声禀报，“传来消息，侯爷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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