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小高牵着宝宝刚一开门，就看到朵珂微笑着坐在沙发上，怎么说呢，气场十分可怕，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只有宝宝无知无觉，小鞋子一脱，噔噔噔跑了过去，两只小巴掌按住他姐姐的膝盖，仰起脸蛋儿。
宝宝：“姐姐，姐姐！”
朵珂笑了起来：“宝宝，星儿。”
她将宝宝一把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圈，啾了一下嫩脸蛋，逗得宝宝笑个不停。
小高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就好像从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背后看到了猛兽咆哮的幻影。
作为一个认真专业还身负秘密任务的保姆，小高去厨房做晚饭，朵珂陪宝宝玩，吃完饭，朵珂拜托小高先陪宝宝看带音乐的图画书，自己去房间里坐下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是她前雇主公司斯革的HR妹子。
“喂？”
“小悦，我是Doris，你有空吗，想问你个事。”
“噢噢，Doris啊，你说你说。”
小悦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尴尬，话也有点慌。
朵珂开门见山：“我投简历，发现自己被拉黑名单了。”
那边静了两秒，小悦叹了口气：“我正想要不要告诉你来着。”
小悦：“你那天是不是威胁杨佩佩了，她可急了，回去立马跟吕海莉添油加醋说了不知什么话，吕海莉就找了苏阮，那个苏阮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背景太硬，没人敢得罪，第二天所有同行大公司的HR都收到了黑名单更新提示，现在估计只有那些小公司还可以试试，但你去真的屈才。”
朵珂静静地听着，手里娴熟转笔。
小悦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劝：“你不一定非做美宣不可，现在风口行业天天加班这么累，你以前不是还手腕发炎吗？再说了，就算你真的留下来，我听说到时候你只能做设定，概念场景和人物都不会交给你做的。Doris，你不如换个工作方向，微博上不是有很多插画师吗，粉丝一多名气一大，自然邀稿的多，凭你的本事，吸粉压根不是问题。”
朵珂语气诚恳：“谢谢你小悦，我知道了，有机会咱们再聚。”
挂了电话，朵珂干脆利落道：“系统在吗，我要使用因果小转盘。”
神秘声音慢吞吞响起：“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现在就要用？”
朵珂：“用。”
话音刚落，一个发光的小转盘自动从虚空中冒出，浮现在朵珂眼前。
神秘声音解说：“不同的数字代表因果的惩罚系数，数字越高，惩罚力度越大，转到哪些数字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随后，神秘声音将转盘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她。
朵珂嘴角微微抽搐。
朵珂：“你真是恶趣味。”
她摇摇头，深吸口气，清晰说出了指令：“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过去因是现在果，现在因是未来果，目标替李朵珂平反，祈愿人朵珂，承受者苏阮、杨佩佩，转！”
因果小转盘光芒大作，疯狂旋转，叮地一声，两根指针停下，一个是数字二，一个是数字九！
与此同时，小转盘飘出一行文字提示：因果机制已启动，请宿主静候佳音。
朵珂：“……2和9什么意思？”
神秘声音：“杨佩佩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坏事做太多，惩罚系数达最高级，苏阮的惩罚系数是两倍，她们污蔑原主，代价很快就要来了。”
完成使命后，因果小转盘消失，冥冥中传来一声咔哒，仿佛有巨大的钟表齿轮启动，朵珂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之后她思绪回到现实。
美宣工作是暂时不要想了，一线大城市生活成本高，肉类尤其猪肉又涨价，每天买菜的钱都快超过一百了，加上房租水电气网费交通费话费，再这样下去，存款很快就会掏空，更不用说还要为宝宝交学费，还要支付小高的保姆费。
朵珂算了算，她最多还能支撑到下个月月底，头顶一下子悬了个巨大的倒计时，岌岌可危。
她蹙眉思索，突然，小悦的提议触发了灵感。
对啊，她有那么粗壮的金手指？怕什么？
才华不就是要拿来变现成流量的？
她立即登陆哔站和微博，注册了两个账号，名字都统一叫人形照相机，然后仔细研究时下在年轻人当中热度最高的影视剧、动漫、各类ip是哪些，整理了一个表出来，上面全部是最受追捧的三次元真人明星、偶像、演员和二次元人物。
问题是该怎么选？
朵珂上辈子是超模，学过服装设计，还得到过米兰一个顶奢创始人的指导，闲时写写画画，创意构思对她来说不是难事，灵思泉涌，她很快有了初步的想法，准备明天实施。
朵珂走出去，宝宝一见姐姐，就把小高忘在脑后，小奶猫似的粘着朵珂求抱，朵珂亲亲热热把小朋友抱起来脸贴脸，小高酸溜溜地看着他们，一看时间也晚了，跟他们说了再见，朵珂抱着宝宝送他到电梯口，宝宝对小高挥挥手，还附赠一个飞吻，朵珂哈哈大笑，也跟着做了一个，小高被这对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仙女仙童姐弟电得七晕八素，乐陶陶地走了。
睡觉前，宝宝郑重地从小书包离拖出一只长耳朵灰兔子，抱到床上要一起睡，朵珂一摸，毛绒质感非常柔软非常细，而且没有异味，兔子尾巴上的标签显示这是国外带回来的，价格三位数美金，不由地大吃一惊。
朵珂：“这是星儿的新玩具？小高哥哥买的？”
宝宝抱紧那只无比软萌的兔子：“帅哥哥给我的！”
朵珂一愣：“帅哥哥是谁？”
宝宝眨着大眼睛，口齿不清，说不上来。
朵珂纳闷，但也没放在心上，宝宝长得太可爱了，以前何姨婆的邻居经常给他买礼物，或许是幼儿园哪个同学的有钱家长送的。
她没有深究，轻轻拍着软乎乎暖呼呼的宝宝，哄他入梦。
朵珂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给宝宝穿衣服，洗漱，做早餐，门铃响了，小高来接宝宝去幼儿园，她返回屋里，架好徕卡相机录像，拿出数绘板，启动金手指，聚精会神投入创作中。
作品完成后，天已经黑了，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酸背痛的身体，旋即将视频稍微剪辑了下，上传投稿到哔站相应分区，开通了打赏功能，同时发了微博超话。
与此同时，朵珂琢磨着去应聘老本行，模特。现在这具身体一六九，脸也不是超模款，走T台肯定不用想，如果要接专业的广告或杂志拍摄，她又需要去签经纪公司，这里头门道很深，很容易踩雷踩坑，甚至被骗财骗色，一不小心就陷在泥沼里出不来。
朵珂决定挑个安全业余的渠道试试，比如拍商业宣传照的个人品牌、摄影工作室，个体户可以随时上门毛遂自荐，若对方满意，当场就能录用。
李朵珂的时尚品位，在普通人眼里还行，在朵珂眼里就是糟糕透顶。
朵珂把衣柜清空了一大半，迅速去购物街扫了两套look，换上第一套战衣，从购物中心出来，周末正值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她一走到天光下，路过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去看。
李朵珂天生的手办身材，胸大腰细腿长，比例是中了基因彩票那种，朵珂很好地让这些特征不再浅显得能被人一眼看到底。
上身平肩短袖小尖领白衬衫，略微透明，扣子敞开两颗露出些微锁骨，一下子充满夏日气息，浅色高腰卷边A字裙，棕色粗跟凉拖，外加白框粉茶色太阳镜，明明都是快销单品，却让她看起来完全像纽约街拍明星，或是一时兴起去逛家门口大都会博物馆的上东区少女。
含而不露，清秀贵气，她就像移动的画报，牢牢磁住人群的视线。
朵珂早已习惯被人注视，没有半点不自在，实际上她有很多不满意，但这已经是预算内能拿出的最好look了。
她往离购物广场不远的一家个人工作室走去，头顶五光十色的巨幅广告屏幕忽然黑屏，不光如此，整个商业区的广告屏也全都一起黑屏了。
行人们都停住了脚步，好奇地仰望着那些巨幅广告屏，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通常都会有啥好玩的事情要发生。
朵珂也抬头去看。刚好远近所有大屏幕上同时变成纯白色，爆出来一个巨大的极具设计感的倒计时。
十，九，八，七……
好像跨年夜倒数一样，群众的好奇与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连街上发传单的都开始目不转睛地看。
这一幕场景，同时发生在全国一线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也即将发生在纽约、巴黎、伦敦、东京、迪拜等代表人类最高文明的城市。
此时，地铁主干线上所有车载屏幕也同时开始倒计时，玩手机的睡觉的坐着的站着的全都纷纷抬头。
朵珂摘下太阳镜，疑惑地看着倒计时数字跳到了一。
一行行文字缓缓浮现，中文下有精确的英文翻译，不少驻足的外国人也一下子看懂了。
——人类你好，欢迎遇见未来。
——我叫尧，是云上公司开发的人工智能。
——我将成为领航员，带你们开启一段非凡的旅程。
——It's show time.
一个普通人正在家中百无聊赖，尧的声音传来，询问他是否要登录，他眼睛放光，一骨碌从沙发上蹭起，来到一个圆形白色台子前，台子被透明的曲面投屏环绕，看起来是个空心球一样的游戏舱，尧打开了门，让他站进去，踩上台子中间的平衡装置。
他取下一个环形白色目盔戴上，随意划了个手势，投屏启动，四周刹那成像，仙山海岛，奇花异树，御剑弟子划破苍穹，巍峨宫殿雄踞峰顶，以极其震撼的保真度展开，就连风中飘来的花瓣纹理都细腻可见。
画面一转，变为玩家第一视角，玩家一低头，身上自动换成仙家服饰，操作界面浮现，点击，召唤而出飞剑，天空急剧拉近，直到冲出云海，凌霄登顶。
画面再转，回到客厅，只见玩家站在能移动的平衡装置上，在游戏舱中模拟真实飞行状态，大笑过后，改飞行为步行，进入城邦，开启新手探险。
画面渐渐淡出，尧的音线清澈响起：“云上第一代全息真人网游《鸿蒙》将于十月正式全球发售，可支持多种终端形态，游戏舱、目盔将在线下旗舰店开放体验，期待你们每个人的加入，让我们在鸿蒙相见。”
宣传片结束，所有LED巨屏恢复了正常，开始播放其他广告，行人们却不愿散去，站在原地和朋友惊奇激动地交流，小声的议论，逐渐汇成溢于言表的兴奋，不少录了视频的人急着发朋友圈，急着去微博搜索云上官博。
一时间，“云上人工智能”“游戏介质革新”“立体成像游戏舱”等等各关键词刷爆互联网。
这一天足以载入互联网历史。
热搜很快爆了，各大社交网络的官方媒体、自媒体等争先恐后地参与报道，盛况空前，而云上官博却仅仅是上传了官方宣传片后，就再无动静，它的粉丝数量却在短时间内激增了数百万，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不仅如此，这股风暴以国内为中心，很快蔓延到了国外，占据了各大头号社交网站的头条，网友都在问同一个问题：“我们这是要进入全息时代了？”
一个专业的评论员说：“很高兴看到，一直以来停滞不前的全息技术终于实现了规模化的民用市场落地，并且是在人们最熟悉的游戏领域，这将颠覆人类的娱乐方式。不过云上实在太会保密了，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到现在还处在懵了的状态。”
确实，但凡嗅觉敏锐一点的人都懵了，业内更是一片沸腾。
朵珂在当下那一刻除了惊讶，并没有太大感觉，虽然她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确能感觉到这里的科技树似乎比原来的世界点亮了更多区域，比如街上大部分是电能汽车，比如互联网基础设施非常发达，又比如城市环境很清洁，没有什么污染，早上能看到万里云霞，傍晚能看见参天星斗。
她正要继续往前走，却猛地看到前方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方湛和苏阮。
朵珂快步走到旁边一家半露天咖啡馆旁边，背过身去，同时用余光注视他们，只见他们朝这里走来，在步行街已经很亮眼的都市男女中依然格外出挑，虽然没有牵手，身体距离无疑不是普通朋友，苏阮的肩膀时不时碰一下方湛的胳膊，表情矜持中透出不太满意，朵珂一眼看出方湛心不在焉，注意力不在苏阮身上，神情甚至有一丝凝重的味道。
他们经过时，苏阮忽然开口：“隋方是不是也在开发同样的技术，现在这个情况，对隋方影响大吗？”
方湛没有出声，苏阮扯了一下他：“问你话。”
方湛有些冷漠：“不清楚，还要看董事会的决策。”
苏阮轻声道：“其实我在国外读书时，和你大哥算是校友来着，我可以用苏家的关系——”
方湛转向苏阮，朵珂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从苏阮明显停滞的表情就知道方湛不可能脸上带笑。
他声音很平静：“他根本不认识你。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搭理任何中间人引荐。你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苏阮的脸涨红了，一下子收住脚步：“方湛，我也是关心你……”
“不需要，谢谢。逛完了吗，逛完了我早点送你回去。”方湛没有停下来等苏阮，兀自远去。
苏阮抿紧嘴唇，脸色难看地追了上去，质问了些什么，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朵珂打开手机，搜索了隋方，词条跳出，纳斯达克上市企业，国内数一数二的老牌高科技公司，创始人方海，企业技术专利丰富，应用领域广泛，目前旗下科研基地专注于人工智能和全息技术的开发，其最大的对手，是后来崛起的新兴高科技公司云上。
云上发布了轰动全球的官方预告，让业内对手措手不及，隋方肯定会受影响，短时间内股价说不定也会受到波及。
朵珂又查了下方海的家庭关系，据说他和现任妻子有一独生子，个人信息不详。
“原来是隋方的太子爷啊。”朵珂挑了挑眉。
怪不得方湛要和李朵珂分手，他们之间的阶级差异太大，根本不可能结婚。
方湛只是跟李朵珂玩玩而已，婚姻对象是门当户对的海归白富美苏阮。
不过听刚才的对话，方湛似乎还有个大哥？
朵珂没怎么听懂后半段，涉及到方家的隐私，懒得去深究，但她现在对云上这个一听非常高大上的公司产生了莫大好感。
“你好，这位年轻女士，请问有空坐下来和我聊两句吗？我请你喝咖啡。”一个友好的声音响起，唤回了朵珂的注意，她一回头，看到一张桌子旁边坐着的微胖青年正对自己露出笑意。他相貌普通，神态温和，戴一副细框眼镜，衬衫熨贴，鞋面干净，一点不轻浮，倒有种高级技术宅或者工程师的气质，朵珂感觉到他搭讪自己的理由和男女无关，遂好奇地走过去坐了下来，很随意地摘下了太阳镜。
青年目光露出一丝惊讶，旋即很诚恳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五官骨相和身段都非常特别。”
朵珂还没听过这种形容，微微一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青年仿佛被她的笑容所惊艳，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水笔，快速地对着朵珂画了张速写。
他撕下那张纸，放到桌上示意朵珂看，一边随手在她五官和四肢上标注数字。
“这是我目测出来的数据，根据心算，你的脸型、五官比例和位置，几乎完美契合了斐波那契比率……如果再过几年，你骨相更加成熟，‘几乎’两个字估计就能去掉了，还有你的身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看这里……”
朵珂并不懂一些专业术语，但不妨碍她理解那个青年的意思，他对她的外在形象持很高的评价，理科貌似很好。
青年分析完毕，总结道：“你的脸和身段，非常适合用来做虚拟人物的原型。”
朵珂：“？？”
见她一脸茫然，青年笑了起来，伸出手：“说这么多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刘新，是一名游戏角色美术设计师。”
朵珂似懂非懂，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刘新叫来服务员，询问了朵珂的口味，为她点了一杯咖啡，咖啡很快送来，朵珂被香味吸引，端起来尝了一口：“谢谢，你说的虚拟人物和你的职业有什么关联吗？”
刘新道：“当然，我现在直接参与一个非常重要的保密项目，为一个亟待诞生的虚拟游戏角色设计出最完美的形象，虽然号称虚拟，但角色却必须看起来绝对真实，不能有人造痕迹和AI感，脱胎于现实的模特是最好的，不瞒你说，项目组已经找了整整一年，提供上去的名单都被否决了。”
朵珂心中有了预感，果然，刘新下一句就说：“你有兴趣来面试吗？明天上午九点。”
他拿出一张白色硬卡片，上面只印着一行地址，一个电话，其他信息都没有，简洁而神秘。
朵珂收下卡片：“没问题！”
刘新笑了笑：“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失望，我很期待你通过终面。”
他再次和朵珂握了握手，随后便起身告辞，先行离开。
朵珂把玩着那张卡片，上面的地址连具体的公司名字、楼盘名字都没有，就只是“白相大道109/A号”，看起来很奇怪，电话也是座机，不过这个印刷字体倒是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朵珂眼睛忽然睁大，她想起在哪里看过这种字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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