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爱女之心母关怀,元春四平满周岁【新】

    贾母携了贾敏的手往屋里间走,在榻上坐下了。

    “太太……”

    贾敏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儿,瞧着这情形,既有些茫然疑惑,又隐隐约约感觉自家母亲会问自己一些羞人的事儿。

    贾母拉着贾敏的手,悄声问道:“敏儿,姑爷对你可好?”

    贾敏微微点头,眼里带着羞涩。

    “好就好,好就好。”贾母放心许多,手轻轻摩挲着贾敏鬓发间镶珠宝蝶恋花鎏金钗上颤巍巍振翅欲飞的蝴蝶:“亲家公和亲家母待你可好?”

    贾敏点点头,说:“公公、婆婆待我都挺好的。”

    贾母听了稍稍放心些许,然后又小声问道:“姑爷可体贴你?”

    “相公待我很好。”贾敏轻声道了一句,只这么一句,她已是面颊微粉,眼角眉梢间透出羞涩却又难掩幸福的少妇韵味。

    贾母笑了,抚了抚她娇羞的眉眼。

    “我的傻敏儿,娘不是问的这个,娘是问你,姑爷在闺房……待你可好?”

    ——闺房?

    贾敏愣了愣,继而想起了闺房中那羞煞人也的夫妻之事,顿时脸一热,只觉羞得慌,面前的人不是丈夫而是母亲,更让人觉得躁得慌。

    她把头一低,半晌不说话,急得贾母连连问了好几遍,贾敏叫她问得秀美面颊上早已红霞晕染,实在被问得推脱不了,这才用蚊蝇般细小的声音轻轻道:“相公很好。”

    贾母搂着贾敏的肩膀,手摩挲着女儿细嫩柔滑的脸蛋儿,轻声道:“姑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正是冲动的时候。你小夫妻俩虽正逢新婚,恰是蜜里调油的日子,然,于闺房密事上,敏儿万不可纵着姑爷,到时闹得你身子不舒坦事小,万一以后于子嗣上有什么那就不好了。”

    贾敏一张脸儿羞得通红,埋首在贾母怀里嗔道:“太太……”

    贾母乐呵呵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发髻,说:“你同姑爷是夫妻,这又是在为娘面前,有什么害臊的。”

    ——不管在谁面前,这样、这样的事儿……如何叫人不害臊?

    贾敏咬了咬唇,眼里心里满是羞意。

    过得一会儿两人回来,贾母面含笑意,贾敏面颊羞红,王夫人和张氏一瞧就明白了。

    显然,老太太和小姑子方才进里间去定然说了些妇人家的事儿。

    坐下后,贾敏先问过了贾瑚和贾珠俩,同他俩顽笑了两句——说是顽笑,他俩如今这点大的孩子,不过是逗他俩顽儿罢了。

    贾珠知道她们大人长辈们还有话要说,于是主动开口说要去瞧弟弟妹妹们,同贾瑚一道儿退下了。

    屋里除了伺候的丫鬟外,便只剩下贾母、张氏、王夫人和出嫁归宁的姑奶奶贾敏了。

    两个嫂子中,因为张氏出身书香门第,贾敏同张氏更为投契。

    如今贾敏嫁给林海,林海的母亲、贾敏的婆婆林夫人和大嫂张氏同出一家,大嫂张氏是婆婆林夫人的侄女儿,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贾敏待张氏更显亲近。

    只是张氏自从摔跤早产继而难产生下贾琏,坐月子时又得知了长子贾瑚的噩耗,身体越发不好起来。

    若非今日是贾敏归宁之日,恐怕她这会儿仍在屋里炕上躺着休养身体呢!

    张氏强撑着一口气坐在这儿,又看贾敏眉眼间流露出的几许少妇风情,心中越发不受用起来。

    王夫人低眉顺目,嘴角含笑,偶尔开口说两句,尽显伶俐爽朗,虽少言寡语,却看着十分率真可亲。

    贾母坐在上首,先时携着贾敏的手同她们说话,后来见她们姑嫂间说的和睦,便由得她们顽笑,命人唤来贾瑚和贾珠俩个,左手右手一边揽一个,逗他俩吃瓜果点心。

    至日落前,林海和贾敏拜别贾代善并贾母等人,乘坐马车回了林府。

    ……

    六月初六,熙郡王之嫡长子徒宏炜夭折,年仅十四岁。

    贾代善的亡母乃是熙郡王妃的姑祖母(此处姑祖母指的是熙郡王妃的祖父的姐妹,因此,按照辈分算,熙郡王妃和贾赦、贾政、贾敏等文字旁的是同辈人),两家沾亲带故,因此,熙郡王为嫡长子徒宏炜设的路祭,荣国府也派了人过去祭拜。

    六月初九,大房嫡次子四平满百日,贾代善取“琏”字为其名。

    曰:“何器也?”

    曰:“瑚琏也。”

    ——《论语·公冶长》

    百日宴上来了许多人,热闹得很。

    贾珠不耐那份闹哄哄的气氛,却不得不耐下心来让那些夫人太太们捏了两把脸蛋。

    贾母瞧见一旁赵氏(贾琏的乳母)怀里的贾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要睡觉的模样,念及这孩子身子弱,便让赵氏先带着贾琏回屋。

    贾珠见了忙装出一副要看弟弟的样子,贾母挥挥手,让他去了。

    ……

    京城的天儿越发热了,早晚倒还好,每到中午至下午,外头就跟个火炉子似的。

    贾珠的屋里放了冰盆,屋里一股子凉意,他每日睡了午觉起来就躲在屋子里啃啃果子,解解连环玩,这般有吃有玩,日子倒也过得轻松悠闲。

    贾珠的粮食已经从奶水过渡到米糊糊再到辅食,如今牙长出来了几颗,他就整天爱抱着这个果子啃,抱着那个果子啃的。

    其实啃来啃去他也啃不着什么果肉,但是吃吃果汁也是好的啊!

    榻上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娃娃并排躺着。

    一个女娃娃呼噜呼噜睡得正香甜,另一个男娃娃正对着抱着果子啃的贾珠无齿地傻笑,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贾珠默默地别过头,换了个方向把傻了吧唧的贾琏从视线里清除,两只小短手抱着果子继续哼哧哼哧地啃。

    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吃过无数美味的人突然有一天只能吃奶水、吃米糊糊、吃辅食的人的心理,只要让他长出几颗牙,他能抱着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啃!

    ——啃不下来也要啃,尝尝味道也是极好的啊!

    榻上正无齿傻笑的贾琏许是见贾珠不理他,于是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贾珠回头看他一眼,迟疑的把啃了几个口子的果子塞到他手里让他玩儿,自己则示意丫鬟再给他拿了个果子啃。

    贾母乐呵呵地瞧着他俩玩耍,只觉得这俩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可乐!

    过了一个月余,京城里的气温渐渐降了些许。

    八月初三是贾母的生辰,早膳用了再歇个晌,已是半下午十分,天已不大热了,有时风吹来还会带来丝丝清凉,贾母等人移步花园,戏班子就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对于三岁的贾珠来说,古代没啥娱乐,因为他年纪小人又小,没啥地方玩,于是,跟着贾母一起听戏就成了贾珠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贾珠偎在贾母身边,专注于戏台子上,他最爱看花旦和青衣,盖因花旦和青衣最美最可爱。

    戏台上,花旦或腼腆内向,或热情活泼、明快泼辣,身姿灵活轻巧,道白明快甜脆,风姿妩媚妍丽,娇憨洒脱,唱腔清秀美丽,灵敏乖巧,

    青衣不像花旦那样活泼明快,她是含蓄温柔的,一个云手,一个盘腕,一个转身,几步圆场,到水袖的轻颤,眼神的流转,指尖的兰花形状,面庞的百媚千娇,她腼腆,淡秀,恬静,清丽,低眉抬首之间尽显端庄稳重、素雅娴静。

    贾珠听着那婉转的戏腔,偶尔竟觉得穿越重生也并非不是件幸事,毕竟,如此纯正的国粹在前世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今呢,只要你家有钱请得起,就能够听到。

    ……

    自入秋以来,大家都换上了秋衣,唯独贾瑚,上次落水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不过是天凉,他却冷得早早穿上了冬衣。

    张氏唯恐丫鬟们伺候不精心让贾瑚受凉了,每日里总要亲眼照看他才安心。

    贾瑚虽顽皮爱动,可自打入了秋以来因畏惧寒冷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窝在暖炕里,不肯出了暖炕一步,倒也算安分,没叫张氏操太多心。

    张氏养了大半年的身子,如今已好了许多。

    她毕竟是长房长媳,于是贾母做主,命王夫人将管家权交出一大半来给张氏,由张氏主掌管家权,王夫人协理。

    王夫人虽心里不快,却也知道从前是张氏身子不好,老太太年纪又大了,这才让她掌管了家事。

    张氏既然身子好些,身为长房长媳,势必是要重掌管家权的。

    如今她还能分到一点管家理事的权力已是老太太看在老爷和玉童的面子上偏疼他们二房的了,再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王夫人这么一想,便散去了心里大半的不快。

    张氏重掌管家权后,整个人容光焕发了不少,每日来给贾母晨昏定省时说话顽笑也爽利了几分。

    王夫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只面上仍端庄的笑着。

    王夫人的恨意未能影响到张氏一星半点,她自重接了管家权后便干劲十足。

    可不是么,这半年以来因她身子不大好,王氏硬生生的管了这许久的家,府里的下人们如今也是一口一个“二太太”的叫,可叫她这个长房长媳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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