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梦当新娘

    老牛婆听了高兴:“原来这还是一些外国红毛鬼,外鬼红毛我跟他们打过交道,那个时候还是跟着郑三炮那个死鬼的日子,据说那是住在青岛的一个德国人,我当时还很奇怪天底下还有这样毛色的人,不过这个德国人说话看起来很有礼貌,特别是对女人那简直就是孙子,可我知道他们骨子里就是看不起中国人,对女人好只不过是这种外国人接近女人的一个手段,说道理就是想图谋不轨,郑三炮对外国人也是挺凶狠的,却不知道对日本人却像孙子,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郑三炮说‘德国人那个老杂毛想在我的地盘上开矿,这不是抢我们的东西么,日本人答应给我枪给我炮,我干嘛不跟日本人合作啊?”

    老牛婆说这话就是夸张郑三炮,这话就有些刺耳了,郑三炮在我们这一带没干过几件人事,所以老牛婆这样说话就没人接她话茬,我父亲继续发表他的观点说:“我听老辈人说了,哪里不仅埋着外国鬼,更多的是本地鬼,是一个乱葬岗子,男的女的,大人小孩死了都往那里埋,很多时候被野狗扒出的肢体到处都是,下雨阴天,这里的鬼火就像天上的星星到处闪着火花,晚上大人孩子都不敢出门!”

    我父亲说得是实情,那个年代没有无主之地,穷人死了,还有一些无主的尸体总得有地方埋,山岚田地都有主,谁都不能埋进有主的地方,乱葬岗子自然就成了这样的尸体唯一掩埋之地,因此埋进这些地方的尸体大多都没有棺木,草席子卷巴卷巴,或者就像拖死狗一样丢进坑里象征性地丢几锨土了事,哪管以后被野狗扒出来撕碎吃掉,而且常常是尸体上面埋尸体,乱葬岗子自然也就成了野狗们的天堂,野狗们吃尸体吃红了眼,有时候还攻击活人!

    听父亲这样说话,哪里应该是个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盖房子,道理很简单,因为村子的扩大,这个村外无主之地不能再乱埋死人了,村里管事的人合计了一下,就在这里盖了一个长工屋,是村子里供给每年夏秋两季给财主们打工的外乡人栖身之所,久而久之,乱葬岗子的事情就在人们的意识里淡薄,打工屋破败后,就有人在原址上盖了房子,也就是老牛婆所住的那栋房子,这样的地方一般住不起人家,阴气重,有媳妇不怀孕,有小孩就常夭折。村里有一个老女人,一辈子没嫁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老处女,爹娘死了,哥嫂就不容她,就把她逐出家门,老处女又没地方可去,就赖在这栋房子里不走,久而久之这栋房子就成了这位老处女的。直到老处女死后就是大傻搬在这里居住,再后来就是有了老牛婆。老牛婆起初不知道这房子是凶宅,只是后来奇怪事发生多了,她就出来讲这些奇怪事,有人就把这事跟她说了,老牛婆好像也不在意,反倒过得很有情趣。只要那天夜里又发生了什么鬼故事,老牛婆第二天就会又坐在我家炕上大讲特讲,一块故事讲几天,听故事的人就能探讨几天,过些日子老牛婆又会有新的故事出现,我记得有一个故事老牛婆讲得很奇特。那故事是老牛婆说她在做梦,其实也不像在做梦,眼睛大睁着,知道自己没睡着,大傻的鼾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情节就像放电影一样,她完全都是看得见的,在这个情节里她分明看到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身边跟着一个公子哥,公子哥的打扮就像京戏里的小生,英俊潇洒,分明穿得光鲜非要说自己是一个穷书生,而且这个穷书生还要跟老牛婆结婚,对老牛婆一声一个娘子叫着,叫得老牛婆的心里都酥痒,老牛婆心里酥痒,意识里却觉得这个书生样的公子哥不靠谱,就觉得既然是个穷书生就不要结婚了,就不想跟这个欠收拾公子哥交往了,可这个穷书生公子哥不答应,就想强制跟老牛婆发生关系,老牛婆就亲眼看到另一个的自己被这个穷书生公子哥按到,穷书生公子哥这个时候凶相毕露,哪里是什么公子哥,一下子就又变成了那个红毛鬼,老牛婆急眼了,心想一定要帮帮另一个自己,她想到自己当初被郑三炮强暴那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样的惨剧说什么也不能在另一个自己的身上再现,老牛婆想到这里就大喝一声:“红毛鬼,我弄死你!”

    老牛婆这样说着,就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一抓,眼前什么都没有了,我手里只抓住了一张黄表纸,老牛婆说到这里就从口袋里真得掏出一张黄表纸给大伙看,这一张普通的黄表纸,就是那种黄色土造给死人当冥币烧得那种黄草纸,老牛婆把这张黄表纸送到谁的面前谁就往后躲,这张黄表纸就好像就是那个红毛鬼似的。

    老牛婆的黄表纸送到我父亲的面前,我父亲就没有躲,而是拿起了这张黄表纸仔细地看c观察,这张黄表纸不是张新草纸,父亲当时为什么要亲自查看这张草纸,我想就是想检验老牛婆说得故事是不是自己即兴编撰出来的,如果是一张新草纸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了,只可惜这张草纸是旧的,好像还是经过了风吹雨淋日晒的那种,老牛婆不会为了即兴编撰的一个故事跑到村外坟堆上去找这么张草纸吧?

    我父亲看到了这一点没有声张,因为如此一声张,这满炕的妇女孩子就该睡不着觉了,这件事居然是真的,我父亲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在人们的心中变成一件真事。有人奇怪问老牛婆:“你说你没有睡着,你怎么能说你在做梦呢?”

    老牛婆说:“我是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因为我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动不了,这不是做梦能说是怎么回事,还能说我那一刻是死了么?”

    问话的人又一个观点抛出来:“你这个故事不真实,你说你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怎么就另一个自己,难道你会分身术么,如果有的话你现在就分给我们看看,我们不听你胡咧咧。”

    老牛婆好像受了极大的冤枉一样说:“你这不是来为难我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另一个自己,我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我的事你爱信不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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