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囚笼

    那人伫立不动,也不再说话。向羽见那人面容枯瘦,颌下几根黄须随风而荡,显是方才那位老僧,不由得心惊肉跳,又见得上官腾云不在其旁,心中很是疑惑,心道:武林中尊称达摩寺的三位神僧为‘三玄’,纵是我有‘纯阳神功’怕是也对付不了他了,还得想个办法让阿雪脱身才是。又听得阿雪道:“大师见谅,晚辈失礼了。”玄清道:“你莫不是于义侠之弟子?”阿雪道:“晚辈正是,这位是我好友,我二人行事乖张,还请大师勿怪。”玄清望向向羽道:“这位小友气息醇厚,内功不弱呀。”向羽道:“大师过奖了。”玄清道:“此次我本是偶然路过,既然见你们门派内乱,达摩寺也不能不管,你师父如今何在?”阿雪踌躇一番,仍是怕玄清为上官腾云之帮手,因此便道:“我师父出外办事未归,如今各弟子跟随大师兄驻守在分舵。”玄清道:“嗯你告诉你大师兄,在你师父归来前切勿生事,你六师叔这边便由我来劝解。”二人见玄清语言温和,实是有些摸不着头。阿雪道:“多谢大师宽宏大量。”说罢,便提腿要走,见那玄清仍是不动,阿雪急忙拉着向羽撒腿就跑。跑了一阵子,向羽道:“我看那玄清大师也不像是前来相助上官腾云的样子阿。”阿雪道:“达摩寺历来是‘三大派’之首,武林中的门派中若有同门内讧,也大多是其从中调停,我看这玄清大师多半是偶然来此,上官腾云也是出乎意料。”

    二人又疾步前行,只盼早些到达分舵,将此事告知秦会之和众位同门。奔至一条小街上,向羽忽朝着左侧的屋檐上道:“什么人?”但见一个黑影一跃而下,朝着阿雪便是一掌,阿雪急忙躲避回招,向羽只道是玄清反悔前来,心中满是惊慌,那人一身夜行衣,根本无法看清其容貌,阿雪同向羽以二敌一,只觉那人掌风凌厉,出招狠辣。不多时,二人皆受了伤。“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们?”那人也并不说话,提起向羽和阿雪便走,向羽自知已无活路,只是阿雪也要同自己一样葬身,未免有些伤心。“阿雪,我们便要死到一处去了。”向羽道。阿雪道:“我不怕死,只是想到未能完成师父的嘱托,我便难过呸,你们这样做算什么英雄。”阿雪忽的朝那人吐了一口唾沫,那人仍是不理不睬,向羽此时也愤慨难当,朝那人低俗谩骂。那黑衣人似是有些恼怒,朝着阿雪便是一掌,向羽见状,失声道:“你这样滥杀无辜,同禽兽有何分别!”那人道:“休要多言!”接着,向羽便觉脑后也是一掌,瞬时不省人事。

    “阿羽阿羽。”向羽只觉有人正在轻轻摇晃自己,恍然醒来,却见阿雪正凝视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阿雪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羽慌忙安慰道:“怎么了?没事的,我们会逃出去的!”阿雪抽了抽鼻子道:“我方才还以为你死了。”向羽心中一荡,笑道:“我怎的会死呢。”又安慰了好久,阿雪这才稳定好情绪。环顾四周,只见光线昏暗,又伸手接触周围,向羽自觉身处于稻草席上。“唰”的一声,原来是阿雪从兜中取出火折。“这好似是个地牢。”阿雪道。“不知已是过了多久。”向羽道。二人死里逃脱,这才开始细细回忆前事。阿雪道:“那黑衣人定是上官腾云,若不是他,也当是他请来的帮手。”阿雪道。“只是为何不杀我们?”向羽奇道。阿雪思虑道:“也对,莫非只是一般盗寇?可是也不可能武功如此之高阿,连我二人联手都敌他不过阿!糟了!”阿雪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接着道:“玄清大师的突然到访,令上官腾云猝不及防,他不会是想要捉我们逼师父就范吧!”向羽道:“比武之时,上官腾云可以派出武功完全不及秦兄的弟子出战,而不顾其安危,足见其心狠手辣,若是他做了堂主,你们定不会有好果子吃!”阿雪道:“我们必须赶快逃出去才行。”“看!那儿是不是出口。”向羽指了指一处透这光的裂缝处。阿雪站了起来,走进其察看了一会儿,道:“此处气流涌动,八成就是出口了。”她又用力撑了撑那石块,却是纹丝不动。向羽道:“我来试试!”当即运功入掌,那石块忽的一动,一些沙尘嗖嗖抖落,阿雪喜道:“太好了,动了。”向羽又加大力气,却觉小腹一痛,功力登时散去。阿雪关切道:“阿羽,你怎么啦。”向羽道:“身上有伤,出不了全力我看地面上定是有块大石头压住,才会有如此重量。”阿雪道:“这可如何是好?”向羽道:“我所习之神功可在短期内修复内伤,我且试试看可否恢复至十全状态。”说罢,当即运功疗伤。阿雪奇道:“你这套武功这么厉害,到底是师从哪位名家?怎么多日你还未向我说过。”向羽道:“我师傅是位云游四方的僧人,法号‘荣木’,你可曾听过?”他此时修习神功已是有所小成,因此可以一边运功一边谈话。阿雪道:“未曾听说过,估计是哪位隐世的名家吧。”阿雪又道:“我听说‘七圣’之首的向渊向老前辈便是有着一手‘纯阳神功’绝技,可内疗伤,外护体,习武之人,一遇神功便有无穷的好奇心,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见到如此神功。”向羽听到她说起自己祖父时,内心一惊,过了一会儿,道:“阿雪,我所习的便是那‘纯阳神功’。”

    阿雪惊道:“此话当真?我听闻向老前辈逝世后,这‘纯阳神功’便失传了,连西楚皇室之人怕是也不会此神功,你是如何学会的?”向羽同她已是日趋渐熟,此时二人已算得上是知心朋友,向羽也多次想要告知真实身份,于是便道:“阿雪,你所说的向老前辈,便是我的祖父。”阿雪瞪大眼睛道:“你姓向,莫非你是西楚太子?”向羽摇了摇头:阿雪又道:“西楚太祖有二子,其二子又各有一儿,莫非你”向羽道:“我父亲便是大楚战王。”阿雪又道:“那这神功你又如何习得?”向羽当即将父亲如何遇害,自己如何被师父所救之事悉数告知。阿雪安慰道:“你不用难过,你爹爹妈妈走了,还有我们陪着你。”向羽道:“我如今只想先帮你们渡过难关,然后再为我父亲报仇。”阿雪道:“你还可以报仇,我却是不可以了。”向羽问道:“你父母也叫人害死了么?”阿雪道:“我妈妈死了,可她是被我爹爹害死的,我不能杀了我爹爹,因此我逃了出来,不再见他。”

    他二人此时也算是相互道出自己的过往,进一步加深了解,二人互相安慰,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石缝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了,阿雪道:“此时怕是又过了一天,也不知怎的竟然没人管我们,我身上的火折不多了,我们得快点出去。”向羽起身道:“我已恢复成,再试试看。”向羽抵石发力,自觉比之先前更加有力,那石板显是被他抬起了一点,向羽欲加大力气,却是无能为力,“嘭”的一声,那石板又是跌落原处。阿雪道:“莫非连你全力也抬不动?”向羽道:“石板上的巨石怕是有近千斤,以我目前的功力,怕是无能为力。”阿雪急道:“难不成,我们逃不出去了?”阿雪本是满怀希望,但此时希望破灭,心中一冷,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向羽陆陆续续又试了几遍,皆是无法撑开巨石,每试一遍,二人心中便寒了一截,试到最后,阿雪索性灭了火折,二人已是放弃。向羽也不再多想,身心俱疲,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微微看见那石缝中又透着光,但自己周围一片黑暗,向羽见阿雪昨日似是消极,怕她做什么傻事,慌忙叫道:“阿雪!阿雪!”只听得左侧附近传来一阵声音:“阿羽,我在这!”向羽起身过去,黑暗之中摸索了好一会儿,忽然摸到一硬物,接着五指正好嵌合住,原来是黑暗中二人十指相扣,两人十指皆是冰凉,但向羽此时却是面红耳赤,更觉全身各处皆在发热。

    “唰”的一声,火折被点亮,只见阿雪也是满脸通红,道:“你那么大声喊我做什么?”向羽道:“我我怕你”阿雪道:“切,我才不会自寻短见呢噢,我方才想到了。”向羽问道:“想到什么?”阿雪道:“我们先前只是想到要将那巨石撑开,可既然撑不开,我们何不试试将那巨石击碎呢?”向羽凝视那洞口,约莫又几寸大,道:“若是将巨石击碎,碎石约莫会掉下来,此处空间颇大,皆时稍作搬运,说不定可以出去。”向羽当即又用掌力击石,一掌出去,那石板却丝毫不动。阿雪见那掌风虽不可说是软绵绵,但也没有习武之人那种刚强之力,便问道:“阿羽,你是不是累了?”向羽摇头道:“我想起师父说过,我的功夫只是守势功夫,根本无法击出掌力。”二人又都垂头丧气。

    不多时,阿雪突然道:“哎!有计策了!”向羽道:“何计?”阿雪道:“我幼时曾听人说过一门功夫,可调息人之内力,达到随心所欲的使用,阿羽,你可愿意练?”向羽道:“我愿意,你可记得口诀?”阿雪眉头微皱,道:“那口诀我只是记得七八成,练功若是口诀错误,怕是要走火入魔”向羽朗声笑道:“阿雪,无妨,反正也是已死,若是我到时误练气血逆行而亡,咱俩可就要死在一起了!”阿雪道:“呸,谁要和你死在一起。”向羽又道:“阿雪,我不怕,你将口诀说出来吧。”阿雪道:“此功名叫‘融功’,口诀便是穷北有冥海,天池聚神功”那口诀也不是很长,仅有数百字,向羽只觉口诀中似是有一典故,便问道:“这口诀莫非藏着一个典故?”阿雪笑道:“你猜猜看是哪一个典故?”向羽道:“莫不是古时贤者所做的‘逍遥游’?”阿雪道:“不错,当年那位述说的长辈告诉我,此功便是武林前辈由这神作中所悟到得,要的便是无所阻碍,逍遥自在地运功聚力。”向羽笑道:“逍遥自在?这倒有趣。”

    向羽只觉得口诀中同“纯阳神功”中的“聚”诀中又些许相似之处,阿雪口述中有些地方字面意义上和实际明显是说不通的,向羽也不纠结,直接按自己所理解的修习。石缝之中的光又暗了下来,向羽此时只觉体内真气翻涌,似是越来越有力量,他内心惊喜,奋力加大聚力。突然,他“哇”的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鲜血,阿雪呼道:“阿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练的!”向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道:“我我似乎可以调控自己的内力了。”说罢,当即运力朝那石板一击,那石板登时破裂,成两瓣,凹陷进来,向羽又击出第二掌c第三掌慢慢的,碎石落得满地皆是,上方仅有一块小石头堵着。二人皆是喜出望外,又清理好石头,腾出一块空地,向羽又聚力入掌,轻而易举的便将石头推开,一股清新的气流吹入。阿雪“哇”的一声,显是十分激动,向羽当即抱起阿雪,跃出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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