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往事

    说起凌家这场危机,还要从二十年前开始谈起,并且在与凌夫人成亲前,凌天虎便向其讲述过自己的过往。

    凌天虎本名牡启,出身于敖国一个商贾之家,而他那仇家,名曰吴显清,同为商贾出身,要说起来,还与牧启有着颇大的渊源。

    吴牧两家,本是世交,且在牧启年幼之时,便与吴家之女,吴碧瑄定了娃娃亲,后来吴家生意越做越大,牧家更是珍惜这门亲事。

    好在吴家也不是悔诺之人,而且牧家本就在当地小有名望,门庭上倒也没有太大差距,因此两家非但没有疏远,较之从前,来往得还更加密切了一些。

    两家的交好,让牧启与吴碧瑄从小便相熟,颇有些青梅竹内的意思,只是随着两人逐渐长大,感情虽是融洽,可牧启却渐渐觉得,两人的感情更似兄妹,对于这桩娃娃亲,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这种感觉初时还是隐隐作祟,后来直到遇到了一位官宦小姐,牧启才下定了主意,萌生出与吴家退亲的想法。

    可正所谓流水虽无情,落花却有意,从小一块长大之下,吴碧瑄的心中,早已将牧启,当成了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每当与牧启见面,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这可谓女为悦己者容。

    牧启喜好武功,她便请了师傅习武,经常练得遍体鳞伤,就只为与情郎多一点交谈,牧启喜欢白色,她的衣柜中,便一片雪白,牧启喜好书画,她将父亲书房中的真迹,全都送与心上人。

    可就在牧启将心中想法告知吴碧瑄后,可想而知,这位痴心的女子,心中是何等的绝望。这是一个坚贞的女子,同样也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就在得到牧启心有所属之后,她坚守了十几年的内心,终于彻底崩塌。

    她没有低三下四的去哀求,也没有无理取闹的纠缠,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她当时内心的写照。从小到大,牧启便是她生活的全部,牧启笑时,她心中欢喜,牧启不快,她心中焦急,她无数次的问过苍天,若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爱牧启,非她吴碧瑄莫属,有时候她甚至认为,牧启已经远远超过了夫君的身份,更像是一种信仰。

    可当这份信仰,突然有一天崩塌之时,她所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更是活着的意义,不久之后吴家,便传来了吴碧瑄玉殒的消息。

    当吴父得知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自己的乘龙快婿之时,两家人突然从亲家,变成了仇家,盛怒之下,吴父找到牧家,讨要公道。只是牧启恰巧没在家中,在这位昔日好友的威逼之下,当牧启再回到牧家时,早已家破人亡,留下的,只有悬于房梁的两道白绫,与冰冷的两具尸身。

    对于家中的变故,牧启心中悲愤,便一气之下,潜入吴家,一把大刀,连同妇孺,屠了吴家满门二十余口,自此便逃离家乡,来到了盛国,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直到遇到后来的凌夫人。

    此事曾经在当地甚为轰动,牧启这二十多年来,更是再没有踏足敖国一步。只是当初灭门之时,有所遗漏的是,吴家之子,当年仅有十岁的吴显清,正好在娘舅家,逃过一劫。

    牧启远遁之后,曾经也有所担心这个后患,只是随着在盛国日久,当年之事渐渐走出了他的生活,便已经将此人淡忘。谁知数年之前,他一时兴起,想派人将父母遗骨重新收敛,偷偷带回盛国安葬,却是传来了吴显清的消息。

    没想到的是,这位当年的孩童,已经长大,更是拜入一位隐士高人门下,重振了吴家门庭,在敖国拥有着一定了地位,自此,牧启心中便生出些许担忧,毕竟如今的他,不但拥有着不小的家业,更是有着家室妻女,生怕这位昔日的仇家找上门来。

    他也曾想过斩草除根,消了这后顾之忧,只是后来又生变故,盛敖两国虽是隔着沙漠,却是开始敌对,对进入彼国之人,互相严加盘查,他派出去刺杀吴显清的几拨人,相继失去了消息。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凌夫人已经开始布局,大量结识武者宗师,明里暗里护卫着凌家,虽说有些过于紧张,可现下来看,这些年的作为,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本以为后半生可能会如此度过,可从小在仇恨中长大的吴显清,怎会轻易放过他。吴显清查仿数十年后,终是有了牧启的下落,这份尘封了二十年的往事,又再次浮了上来。

    牧启本以为吴显清就算发迹,也不过是有些钱财,学了几手武艺,谁知几番交手下来,才知吴显清拜入的,乃是一位仙人门下,如今更是拥有着通天本事,若非这次请到的几位仙人相助,他早已人头落地。

    自青罗丹药效渐失之后,苏恒的修炼速度,又回归往昔,想要加快修炼,便只有期待进入道宗之后了。

    其实他有时候也在思考修仙一途,难道说修炼,仅凭丹药,就能将他推向大道?若是如此,那么他如今有黑色葫芦在手,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什么样的灵药培植不出,什么样的丹药,又炼制不成,事情就真的如此简单?

    自古修仙求道者,不知多少,可最终成仙者,想来也寥寥可数,他可从来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家运气如何逆天,光凭着几件宝物,就能问鼎仙途。只是眼下他所经历的,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每日好像只用吞丹,打坐,修为便能扶摇直上,如此种种,他思前想后,却是不得其法。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已经萦绕许久,他也很想找到修为大成的修仙者,为他解惑,因此无论是出于现下对于丹药的需求,还是修炼当中的众多疑问,半年后的道宗选拔,他势在必行。

    不过说起选拔中的斗法比试,他又不禁生出几分隐忧,虽说他未曾与真正的修仙者斗过法,可于其他修仙者的本事,他倒是见过一二的。再加上他如今虽说学了些法术,可终归只是初级水平,手中的法器,更是只有那炳长剑,而且对于长剑的使用,除了莽夫一般的砍杀,再无他法。

    初时,他将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提升修为上,找灵草,炼仙丹,认为得道成仙,就是一味的苦修,提升境界。后来经历了几番生死,对于修仙界的生存,有了更加切身的体会,他又开始注重保命的手段,像初阶法术习录中,他总是优先挑选御风诀,隐身术之类的逃命法术修习。

    不过此次斗法,却是需要正面拼杀,再多的保命手段也无用,如今他所欠缺的,是具有攻击性的法术或是法宝。而且据当日钟楚所言,这种选拔,往往是九死一生,如同打擂一般,是要论生死的。

    可话说回来,自从踏入修仙,他便从来没有动摇过成道决心,从他经历的几番生死,到后来生吞灵草,炼丹,小小的年纪,他所经历的,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正当苏恒闭眼沉思,回顾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坎坷颠途,房门再次被推开,凌惜若悠然而进,待苏恒睁眼时,只觉一阵香风拂来。

    自凌惜若来此,已经过去五天,苏恒看着她所施展出的御风诀,不禁眼前一亮,没想到才接触几天,凌惜若对于法术的掌控,已经较为娴熟,看来这几日此女倒是没有闲着。

    “不错,踏风而行,收放自如!”

    听着苏恒的赞赏,凌惜若心中略有骄傲,昂了昂头,不过脸上却是冰霜,没了以前的开朗,苏恒知道她心中惦念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

    “御风诀我已经掌握,我想要学一些攻击性的法术。”

    苏恒眉头一挑,虽说现下的凌惜若一改性情,看着冰冷,可骨子里的娇生惯养还是没变,仿佛张口所要,就是理所当然一般。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长袖一拂之下,又是一页白纸,落入凌惜若手中。

    看着凌惜若悠悠而去,苏恒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再有十日时间,他也就完成了承诺,实在没必要和这小丫头计较什么。

    苏恒之所以优先让她学习御风诀,也是为了关键时刻,能保命罢了,不过至于在这次凌家危机中,可以帮到她多少,也就看她的造化了。而苏恒再次给她的,乃是自己觉得威力颇为不俗的火焰斩,而且容易上手,只是一想到如此柔弱的女子,施展着火焰之术的画面,他便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在回击着此女之前对他的无礼。

    被她这么一打扰,苏恒本来平静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他突然想起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给葫芦灌水,便打算进一趟洞天中。如今,他手中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灵草种子和幼草,已经被他培育成熟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两株被他催生到了五六百年的年份。自从青罗丹对他的药效渐失之后,他便没怎么服用过,而手中又没有合适的丹方炼丹,为了不浪费葫芦的功效,他也只能不停的催生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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