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平安夜那天晚上，很合时宜的飘起了雪花，蔚然一脸兴奋，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但是每一次看到雪花都还是按捺不住跳动的小心脏。
图书馆里的暖气很足，很暖和。
蔚然瞄了眼对面的余晖，此刻的男人低着头看书，时不时在纸上圈圈点点，写写画画，模样认真的紧。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不无道理。蔚然盯着对面男人看的出神，桃花眼微微垂下，长睫轻轻覆盖着。鼻梁高挺，唇瓣微抿，五官颇具立体感。
小姑娘眯着眼，腿往前一伸，脚掌轻轻的贴在了余晖的脚背上。
对面的男人微怔，桃花眼轻轻抬起，目光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满脸都是：你开心就好。下一秒就继续低头啃书去了。
小姑娘没收到预期的效果，自然不肯作罢。身体往前一倾，脚底微微用力，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余晖，一脸的风轻云淡，临了还不忘记抬起小手捂着偷笑的嘴唇。
余晖倒也配合的紧，眯着眼，有几分无奈，更多的又像是纵容。声音沉沉的，“你这是在找刺激。”
小姑娘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舔了舔唇瓣，慢吞吞的开口，“学长，看着你我就没法看书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雪好不好？你看，窗外的世界多美啊。”
余晖愣了几秒，没吱声，低下头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被无视！！！
蔚然哪受得了这个，少女心当场就发作了。粉嫩的小脸气鼓鼓的，鹿眼瞪得圆溜溜，生气起来都带着几分可爱。
男人余光扫到小姑娘的异常，嘴角浮现出按捺不住的笑意。抬起眼，声音清冽：“其实，我看着你也看不进去书。”
目光里的柔情让小姑娘瞬间脸红。
蔚然舒了口气，轻轻收回肆意的脚，身子往后一倾，重心靠在了椅背上，表情淡淡的说：“那你还装的这么认真，我还郁闷你余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学习了，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原来，你个大坏蛋。”
余晖没说话，把书往前一推，懒洋洋的笑。听见小姑娘叫他大坏蛋，不但没有厌烦，反倒有种特别舒心的感觉，不禁好奇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贱了
蔚然动作轻盈的合上书，穿好外套，轻轻的把椅子放了回去，对着余晖比了个手势，转过身向着姐妹们走了过去。
“姑娘们，我先走了哦。外面下雪了哎。”蔚然口型张得老大，尽量压低着声音，毕竟旁边还有在认真复习的同学。
“啧啧啧，小然然这是又要抛弃我们啦，果然是见色忘友啊，去去去，你走吧，我们不在乎你。”周婉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推手的姿态。样子还真有几分搞笑。
道别之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就往楼梯口走了。
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蔚然就“哇”的惊呼起来。
六角的未央花纷纷扬扬的在夜空中飘洒，远处的地面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的雪花。昏黄的路灯下，晶莹剔透。
“好美啊！！”蔚然欢呼着跑进雪地里，一把扯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围巾，恣意的感受着雪的抚摸。
一旁的余晖看着开心的像个三岁孩子的蔚然，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跟着闯进了雪的世界。
纷繁的世界里，能让一个成年人瞬间捡起童心，无忧无虑的傻笑奔跑，追逐打闹，姑且不论别的，冬日里的雪确有这个神奇的功效。
“学长，你看，我们一起到白头了耶。”小姑娘立在原地，眨巴着眼，仰起头来看着他微笑。
余晖先是一怔，一贯撩人的他竟然就这样被小姑娘给撩了，但是别说，被撩的还挺舒服。愣了几秒，声音有几分轻佻的开口，“小然然，你撩到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蔚然又好气又好笑，眼里是深深地无奈，男人到底是什么物种啊，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小姑娘上前一步，抿着嘴唇，声音软软的，伸出手放到余晖面前，“学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呀，我的礼物呢？”
“礼物，什么礼物，我没有准备啊。”余晖“哦”了一声，耸耸肩膀，整个人懒洋洋的。
“哼，我才不会相信你个大坏蛋，快点拿给我。”蔚然已经慢慢摸清了眼前男人的套路，瞪大了眼睛，小脸气鼓鼓的，好笑的是生起气来竟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余晖眼神温和的盯着面前的小姑娘看，缓了几秒，突然抬手轻轻掸去蔚然发间零落着的雪花，顺着发丝，在头顶揉了揉。
“不错啊，我家小然然智商有质的飞跃呀，现在连我的话都能猜出来了，不错不错。”
“讨厌，你的意思是说我笨喽，你才笨，数你最笨啦。”蔚然轻轻蹭进男人的怀里，暖洋洋的，清晰的感受着滚烫血液流动着的温度，当然，还有心脏扑通扑通的撞击声，男人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个节拍跟着一个节拍，撞击着她的耳膜。
有那么一瞬，蔚然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真的，就这样到白头吧。
余晖单手环住小姑娘的腰，用力紧了紧，另一只手拉开背包拉链。
“当当当，小然然，看这是什么？”
蔚然揉了揉眼，下一秒兴奋的表情就挂在了脸上。说起话来带着几分温吞，“我就知道。”
余晖手里拿着彩色纸带包装精美的苹果，还有纵享丝滑的心形巧克力，下巴紧紧贴着怀里的小姑娘，“小然然，放心好了，以后每个平安夜都会有我陪在你身边的。”
声音沉沉的，却是再明了不过的许诺。
怀里的小姑娘郑重的点了点头。
昏黄的路灯下，余晖低下头，轻轻捏着蔚然的下巴，冰凉的唇瓣贴在她额头上，飞快的啄了一下。
小姑娘有些发愣，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风一吹，温热的额头只剩下凉凉的触感，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羞羞的脸红起来。
下一秒，男人灼热的手掌已经贴在了她柔嫩的脸上。柔软的唇瓣对上她慌乱的眼神。他的唇柔软，却也冰凉。
小姑娘手足无措，身子都有些僵硬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眼神里像是恐惧，又像是担忧。
余晖的心被揪了一下，唇瓣相贴的一瞬，他别过头，顺势把小姑娘搂进怀里。懊悔自己的举动太过突然。
蔚然呢，一动都不敢动，安静的倾听者彼此的心跳声。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有些凉凉的，软软的，不仅湿润，还带着温热的触感。蔚然有些懵懵懂懂，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过了几秒，余晖带着浅浅的笑，“小然然，你被我盖上戳了，以后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蔚然：“”
流氓。
期末考在一片哀声怨道中告一段落。
考完最后一科的晚上，宿舍的姑娘们决定搞个聚餐。一来为了庆祝脱离苦海，结束两周以来的暗无天日，二来也纪念一下半年的相识。
地点定在宿舍旁的火锅店。
蔚然在电话里和余晖说了这件事，男人一听只有同宿舍的几个女生，满口答应，除了嘱托她不能喝酒之外，倒没过多啰嗦。
冬日里的火锅吃起来格外舒心，借着刚解放的兴奋劲，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感情这个久经不衰的话题。
期间，姑娘们就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周婉分手了。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好在汤水沸腾着的声音足够嘈杂，晕起的白雾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良久，周婉开口，“分手是我提的，平安夜的时候。”声音清冷，往日的奔放看不见一点影子。
“确实是累了，异地恋太苦了，别的我都可以忍，但是我无法忍受他的未来中没有我。我甚至连未来的路都看不到，这样的男人让我怎么跟他走下去”周婉的声音慢慢沙哑起来，深邃的眼眸垂下去，没有一丝表情。
蔚然不自觉的想起了余晖，他的未来里有她吗？
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欣妍说起感情鸡汤倒还一套一套的，连蔚然都不得不佩服起她来。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记不清是谁叫了声服务员，再回头时桌上已经多了箱酒。
再后来，就是余晖抱着小姑娘站在宿舍楼下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喝酒吗？一点也不听话。”
“我没喝醉，我就是尝了尝，真的，不信你问她们。”小姑娘眯着眼，头发披散着，有点乱糟糟的。
余晖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抬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又好气又无奈，桃花眼微垂，对着欣妍她们，声音沉沉的，“蔚然就拜托你们几个了，帮我好好照顾她。谢谢你们。”
“学长放心，我们肯定把蔚然照顾的好好的，保证你明天见到她的时候更漂亮。”几个姑娘接过已经有几分不省人事的蔚然，满口答应着。
余晖望着小姑娘的背影，眼里的慈爱像个年迈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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