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因为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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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立国之初，都免不了武力征服，虽说民生乃立国之本，但兵者亦为国之大事，存亡之道。
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国家的军事力量，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其国力的兴衰。国盛则兵强，国衰则兵弱。
别看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在边疆屡吃败仗，当年建国的时候，太祖皇帝开疆拓土，那可是兵锋所向，无人能敌。
而当年在前线带领王朝大军攻城略地的，就是大周皇朝的七位公主。
那之后，历时五百余年的皇朝一直保持着一种特殊的政治制度：皇子主内从政，公主主外带兵。
从最初的七位公主，到如今的十二位公主，她们一个个都天赋异禀。
她们身怀绝技，她们胆识过人，她们，就是强大与美丽的代名词，她们，负责统领着朝廷的暴力机构。
不过皇族虽然人丁兴旺，可光靠这些皇室宗亲来维持公主制度显然是不够的，因为公主必须惊才绝艳，她们必须是整个九州罕见的人杰。
像太祖当年一门七公主的盛景实在是奇迹，再也不可复制。
所以渐渐地朝廷不再强求血脉的维系，而是建立了特殊的公主选拔制度，向整个九州招募公主候选人，凡二十岁以下女性尽皆可以报名参加选拔。
整个选拔包含笔试、武试和艺试，选拔期间会从学识、修为、天赋、品德全方位考察候选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考察天赋，并由考官将候选者评为九品。
获得品阶的女子皆有机会进入京城的广寒宫，这些姑娘被称为嫦娥，三品以上的嫦娥册封县主可以得到大力栽培，但只有二品以上者才能成为公主候选。
当然了，作为政府对外的门面，美貌也是公主的必要资质。哪怕是出征打仗，公主也必须时刻保持优雅美丽的姿态。
在朝廷强盛的时期，公主们凭借压倒性的武力，单枪匹马娉婷婀娜地把蛮夷军队按在地上摩擦的例子屡见不鲜。
这个选拔公主的制度，就是九品武举，因候选者皆为带妆女子，因而也被称为“朱颜武举”。
武举与科举是中原王朝最重要的两个上升通道，一方面为国家选拔人才，另一方面也使得民间百姓有机会咸鱼翻身。
不过金榜题名多富贵，科举尚还好说，武举就更是如此了。有钱人家会砸大把的资源到资质好的少女身上，不少豪门贵族还会收养其他有天赋的幼女只求武举评级能够获得品位。
即便是不能成为公主，能够进入广寒宫也会为其家族带来惊人的好处。
科举大笔三年一次，而武举选拔则是取决于公主，通常是八年一次，正常公主若是没有死亡的话，可以一直当十年。
只不过自从有公主制度以来，历史上只有一位公主当满了十年。
所以通常武举都是八年一次，即便期间有公主薨谢也能从广寒宫里选出评级最高的女子补上。
自古红颜多薄命，其说法也源自于此。
即便是这样，想要当公主的姑娘还是数不胜数，那些为国家输送人才的大门阀就更是不会在乎死亡率什么的了，他们在意的只有利益。
所以有三年一状元，八年一公主的说法。
按说现在距离上一次朱颜武举才过了三年，远没到选公主到时候，哪知道西方战事不利，公主一下子死了一半。
好死不死广寒宫里此时有资格成为公主的二品以上候选一个都没有。
无奈之下，朝廷唯有在朱颜武举刚结束后的三年再次特招公主。
也就是说，这一次朱颜武举所举的不仅仅是嫦娥，而是真正的预备公主！
对于这次特招，几乎任何家族都没有充分准备，而今江南上并非没有惊才绝艳的女子，但她们要么是年龄太小道行不够，要么就是已经过了二十岁失去资格。
原本江南地区两个公主的名额，青姬与刀狂这两个师姐妹绝对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只可惜金陵有个小魔女，更可惜的是小魔女已经将祖传符文修炼到了第三层境界，号称五阶之下无敌手……
且不论旧恨，或早或晚，青姬和刀狂都要整个你死我活。
现在青姬和刀狂都打着同样的算盘，抛开以前的仇怨不说，哪怕为了进广寒宫，都得在此解决对方。
不过这俩人一直以来互相忌惮，她们都在寻找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掉对方。
眼下青姬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她需要时间恢复气力，所以不着急动手。
刀狂可以肯定青姬还藏有后手，向来谨慎的她在等待青姬露出破绽，或者至少能够推测出青姬的后手是什么，所以她也不着急动手。
看着不断喘息的青姬，刀狂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持久战是你的短板，在真气耗尽的情况下你可能使用的力量并不多。”
青姬明白刀狂的意思，赞许地点点头，替刀狂分析道：“肉身力量，我不是体修。剑魂力量，我不是剑修。咒术力量，我不是方士……”
“所以你最后的底牌，是符文。”刀狂最后断言。
“兴许我得到了某件神器呢。”青姬从身后摸出了烟斗，捏住烟叶塞进烟锅，然后吹燃了火折子，点着烟叶“你瞅瞅，这烟斗可金贵了，保不准藏着什么特殊能力。还有这烟叶，这可是关外来的贡品，比黄金还贵重，说不定，也可以赋予人超强的力量……”
“激活神器需要强大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只可能是符文。”刀狂面无表情道，“那烟袋是西域所产，但材质普通，锻打的工艺还不错，估价十两银子。烟叶是金陵一元堂十文钱一两买的，真有那么贵的烟叶你已经拿去卖钱了。”
被刀狂拆穿的青姬丝毫不觉得害臊，反而有些得意地深吸了一口烟：“师妹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我若是猜到呢。”
“我赌一个铜板你猜不到。”青姬如笋的玉指翻转间多了一个铜板。
“疆煌体简单粗暴，不是你的风格，排除；你讨厌秃驴，佛门法相体排除；神兵体需要趁手的兵器你没有，排除。”刀狂说话的语速很慢，她的目光略显呆滞，但青姬知道谁要是因此而小觑了她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断定青姬没有趁手兵器的时候，虽然青姬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凭着对这位师姐多年的认识，一种微妙的直觉告诉刀狂，她说对了。
“我本不确定五脏神宫体和九灵体你会修哪个，但是你之前展现的晦暝第八漩涡与神宫相冲。所以我断定是九灵体。”刀狂说着，指尖缓缓在那狰狞的刀锋上划过。
虽然还没有动手，但确实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情况对青姬来说相当不利。
可不知道为什么，青姬仍然没有丝毫惊慌，她依旧是那么从容，依旧是那么美丽，仿佛她才是局势的掌控者。
“说完了？”青姬伸了个懒腰，那若隐若现的楚腰蛴领让周围人都看直了眼睛，所有雄性动物都在心里想着‘再高点儿，再高一点儿’。
青姬不在乎那些蠢东西想的什么，他挑逗地看着刀狂：“还打不打？”
这份令人愤恨的优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踩在地上？
刀狂微微歪了歪脑袋：“相识多年，我还从未见过精绝一刀，希望今天能得偿所愿。”
“见过的人都死了，”青姬嫣然一笑，“一会儿你到阴司见了他们有个共同话题可以聊，甚好。”
“师姐你觉得，我是哪种体系。”刀狂丝毫不为青姬的挑衅所动，只是她虽然表情和动作没有变化，周身的杀气却是更加浓烈。
两人的话中火药味十足，她们的气势与杀意也在不断攀升，真气还未涌动，围观者已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三尺。
黎明将至，远处的山尖已经被一丝白光笼罩，天际的云也越发清晰了。
寡妇村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打鸣加了一半的鸡似乎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极致的暴力。
青姬一招手，不远处的玄冰剑突然自己飞到她的手中，在玄冰剑离开地面的瞬间，刀狂出刀了。
那把刀身上的九颗星星突然间发出璀璨的光芒，连接星星的凹槽里密密麻麻布满了不只是哪种语言书写的文字。
在刀狂挥刀的瞬间，天上已经暗淡的九颗星星居然也同步闪耀了一下。
难道这一刀已经可怕到了可以影响星空的地步了么？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刀，更无法想象刀狂究竟会使用怎样的刀法。
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那把可怕的刀居然分裂成了九把刀，九片刀刃呼啸着依次扑向青姬。
玄冰剑，此时已经被青姬握在了手里。
“好剑。”感受着指尖的冰凉，青姬忍不住低声感慨道。
刀狂的刀近了，青姬却连头没抬，直接扬起了手中剑。
一道道雪白的符文自她指尖流出，将玄冰剑包裹，玄冰剑的剑尖则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冰墙。
这绝不是普通的冰，因为这一道半寸厚的冰墙在碰触到刀锋后居然轰然炸裂，将那九片刀刃全部震了回去。
收回凶刃的刀狂十分罕见地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这等神兵若非属性契合唯有一流高手可以激活，你怎么能指使玄冰剑？”
“因为我能。”青姬此刻浑身上下都变成了雪一般的白色，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的身躯，只有她的双眼，仍旧是深邃如渊的黑色，令人心悸的黑。
在玄冰剑上，那无人可读的白色符文如同雪花一般缓缓飘落，然后在触及地面的时候又如初雪一般消融了。
“这是什么符文？我居然从未听说过！？”摩天手胡了震惊了，青姬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
在场包括刀狂在内，都没人知道青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就连刀狂身上的那些符文也没有人认得。
唯有烂竹大师，娓娓道来：“这两人用的都不是中原的符文体系，而是北荒蛮夷的功法。刀狂用的是铁族符文，而青妖身上的符文……老衲也不认得。”
驾驭神兵的青姬如今是压倒性的强大，如今的她威能之盛几乎不在玉蜘蛛之下。
不过刀狂也不甘示弱，她也有自己的撒手锏。
只见她九刀尽出，一把刀悬于头上，另外八八刀分列虚空八卦之位，与黑夜的星空遥相呼应，形成一套星空刀阵，
古朴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亘古长存的星君，驾驭九天星斗驾临大地。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将会九刀合一，画作一柄星辰大剑。同样的招式，先前那三斩刀施展过，只是如今刀狂亲自使出奥义，威势那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远远观看，众人都有一种想要臣服的无力感，
唯有青姬，毫不畏惧，她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和犹豫，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放个大招憋这么久，怕不是便秘。”青姬揶揄道。
“这是我的最强招式，师姐小心。”刀狂说着居然闭上了眼睛“夜空星斗，斩！”
九刀应声而动，在刀狂手中形成一把绝世大剑，虽然是剑的形态，用的却是刀法，刀狂手持星辰大剑裹挟着九天神威朝青姬劈来。
青姬手里的剑微微颤动着，不是恐惧，而是为碰上了优秀的猎物而兴奋！
雪白的剑体滑动，实际上迅如雷霆，但在周围人看来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一般异常缓慢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白色冰弧。
相比星辰大剑天崩地裂的声威，青姬出剑是如此安静，无声无息。
在玄冰剑与体型夸张的星辰大剑撞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没有七彩的光芒，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道青光剥夺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兵器交接的瞬间，刀狂居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那是剥夺一切的寒意，连同生命和热量一起，都毫不留情地掠夺。
“我可能……会死。”
刀狂这个念头刚刚浮现，那一束夺目的青光便被一只十指如葱垂明如玉的素手给抹去了。
这只手如此挑剔，不是风流物不拈，青姬精绝一刀，刀狂的星辰大剑，都配不上这一只手。
“都散了吧。”一道宛若天籁的女声在每个人的耳畔回荡，如此威严不容抗拒，如此悦耳令人想入非非。
直教人怀疑，声音的主人莫不是仙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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