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短暂分别

    知道程南洲还有事,快九点的时候,一家人边象征性的挽留,边起身相送。

    车灯打在漆黑的夜幕中,照的大门前的一方天地亮如白昼。站在车门旁,程南洲面含歉意地向众人颔首道别,最后他将视线落在当中的南程身上。

    南爸一见这模样,哪儿还有不懂的,立马有眼色地将所有人都撵回屋里去,顺便将手电筒放到了南程手里:“闺女,等下记得关门啊。”

    南程好笑地看看手里的电筒,却在下一秒,就被裹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程南洲将人锁在敞开的大衣里,一手搂过女孩儿细细的软腰,一手压在她后脑勺,两人心口紧紧相贴。

    薄唇印在香软的的发旋里,喟叹一声:“真是不想把你留下——”

    夜里不比白天,还能感受几分温度,风吹在路两边的树梢,荡过台埂下面路边的竹丛,刷刷作响,窸窣而清寂。

    南程心里虽然不信鬼神,但其实怕得很,对深夜里的一切动静心有余悸,尤其是黑不见底的树丛。只是现在耳边伴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这往日在她听来阴森可怕的声响倒是有了几分惬意。

    穿过大衣,贴着丝软的衬衣,双手环过男人紧实的窄腰,哑声地叮咛:“注意安全。”

    沁凉的小手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明明只是那般简单的搭在那里,却猛然一阵诡异的酥麻感自尾椎骨直往上蹿,最后尽潮浪般全涌向腹下深处,而不得纾解地源头已经开始变得灼热滚烫。

    他闭眼。

    用意念强行压制着毫无预兆被唤醒的猛兽,收紧手臂,却也因此,怀中人的柔软悉数被挤压在越来越烫的胸前。

    暗暗低咒了句,他将人稍稍松开,转而就用唇瓣压上了近在咫尺的香肌。

    当那带着温度湿润的唇瓣落在后颈时,南程条件反射地身子颤了下,但很快,她又浑身放松了下来。

    她这轻微的颤栗,程南洲清晰地感觉到。不论经过多少次,每每他触碰到这个位置,她都会万分的敏感。他勾了勾唇,深嗅着萦绕在鼻间的阵阵幽香,渐渐舔砥啃噬起唇下如脂的肌肤,一点一点靠近冰凉的耳廓。

    掌中纤腰隔着呢子大衣仍不减柔软,他爱不释手地轻轻摩挲着。她的雪地靴跟不高,而他却是比她高出很多,最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离了地面,所有的力量都全靠着程南洲支撑。

    忽然地,游移在衣服外的手突然从大衣一侧顺着羊绒针织衣服下摆,再无阻隔地抚上了她腰间的皮肤。而那手掌带来的温度竟然还高于她自己的体温,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很令人留恋痴迷。

    他一手紧紧扣在她后颈,使得怀中人只能仰着面承受他难忍离别的情动。他放肆的揉捻着那软得一塌糊涂的小腰,顺着背脊的线条,来回抚摸。

    小文早已将车灯关了,南程看着漫无天际的夜幕,男人的唇舌最后终于贴上了她的。

    她顺从地任他抵开贝齿,深入喉间搅弄,只是男人的气息愈渐紊乱,唇舌间就愈发索求得急切。

    她所有的呼吸被强势掠夺,胸口渐渐感觉有些闷痛,缺氧地难受,拿着电筒的手快要拿不稳。

    快要窒息前,尚存理智地抬手往上拍了拍他的肩。

    正陷在香软中的人感觉到后背传来的轻微力量。

    他睁开眼,停了吮吻的动作,只依旧严密地贴合着那两瓣柔软。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昏暗,两个人的鼻尖亲昵地相对,他灼热的呼吸与她低迷的轻喘暧昧地相互交缠,两个人的呼吸都是没有规律地急促。

    南程轻咬了下他的下唇,撑在他胸前,勉强往后分离开一点,发烫的薄唇间溢出的声音却仍呼吸不稳:“我等你——”

    “好。”细细抚着那让他着迷的温凉,他蹙了蹙眉。

    这里的海拔太高,又是寒冬季节,她身上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冷的像浸过冰水。

    得早日回z市,边想着,边将人放下。

    双脚终于落回地面,她感叹着还是这样比较踏实,失重的感觉真是程南洲抽出手,用手掌托起那张小脸。

    虽然暗的看不清她的眉眼。他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好了,回去吧。”随后在她额际落下轻轻一吻就松开了她。

    车灯适时地重新亮起,伴随着嗡嗡的引擎声。

    她打开手电筒的开关,瞬间照亮了男人半边硬朗的轮廓。

    那双眼在夜色下变得极其幽暗。

    她转身走近大门,关门前,那个人依旧挺立在那里,视线远远落在她身上,眸中情绪难辨。铁门合上,里面响起咔哒的落锁声,闪烁的光线渐渐消失,再是一阵木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咯吱声。

    他收回视线,在小文下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先生,货在云城。”小文目视前方,将车渐渐驶离南家,汇报着不久前收到的消息。

    程南洲闭上眼仰头靠坐着,低沉的应了声。

    察觉男人的疲惫,小文下意识往后视镜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他沉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徐医生刚才打电话说,请先生再等等!”

    到底关乎男人的尊严,小文说这话不免有些心里打鼓。

    程南洲慢慢睁开眼,他瞥了眼前方的小文。

    明明很随意,更不可能看得清,但也顿时让小文如坐针毡,立即屏息直直盯着前方的路面。

    倒是没注意小文的异样,他低眸,不着痕迹地扫过胯间渐渐沉睡下去的野兽。

    抬起一只手撑在眉心,重闭上眼养起神。

    小文以为接下来他不会再出声,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一阵淡的难以分辨情绪的声音。

    “她做过亲子鉴定?”看似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今天南程那个样子,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明,她不会那么决绝地迁移户口。

    她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凭空所说的人。

    闻言,小文一惊。

    虽然小南姐的身世他们没有查出一丝痕迹,但他也从这次回来的个中蹊跷猜到其中定有问题。

    他细想了想南程两年来的生活出行,最后回道,“应该是随先生回z市的那天。”

    也只可能是那一天,否则就不可能了。

    毕竟在z市,小南姐但凡有所动作,都会有人事无巨细地报备到先生手里。

    这个答案,程南洲了然了。

    南程答应与程南洲走的那天,开口就向男人借了两千的现金,程南洲没有半分犹豫,问都没问,当即就命小文转账给她。

    不过不是两千,而是一笔于她而言的巨款。

    那一天,他们两个人或许都被邪灵附身了,都不问缘由地相信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也或许并非是相信,而是她的全无顾忌,那一时,那一刻,她已经不在乎他有所企图,是不是骗子了。

    她要回云城拿行李,原本以为程南洲会派个人随她一道回去,防止她卷款逃跑。

    但意外的是,程南洲只说他会在潼泉县等她回来,就让她离开了。

    直到今天,小文都觉得先生当日之举真不是一般有失理智,虽然他也清楚先生的脾气,既然敢放了人,就表明他势在必得,更不怕人消失。

    可那毕竟也是白花花的一笔钱呐,数额也不算小了,当时那姿态简直跟白送没两样了。

    不过,先生做事自由道理,看上的人也不是寻常人。

    所以那天晚上,原本该四点钟就出发的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在酒店足足等到了七点。

    所有人各自心里惴惴不安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七点半,在一片静的各自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手机震动声呜呜传来。

    而除了先生和小文是没人敢开着机的。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下午垂眼看书,沉脸静坐,毫无表情可言的男人猛然间整个脸部线条都柔和了,甚至嘴角都携了抹弧度浅浅的笑。

    他们惊愕地看着男人接起电话,那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磁沉。仿佛一瞬间,那个从来不假辞色的裁度者化身为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小文设想过很多如果小南姐没有如约而归的后果

    可也没能得到一个比较符合先生作风的答案,但他一直庆幸,庆幸还好最后的结果遂了先生意愿,否则他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送走了这一尊大佛,南家终于恢复了点正常,全家人有片刻的沉默。

    南方早已喝的不省人事,此时安分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南爸作为一家之主,自然得担起过问事关女儿终身幸福的重任,他严肃地看着南程,“囡囡,现在只有我们一家人,你实话告诉爸爸,你们俩究竟是什么打算?”

    烧得通红的电炉,将冰冷的堂屋烘得暖和了一点点,但究竟不比随处铺满地暖的别墅。

    她将双手靠近火炉,汲取着不属于程南洲的温度,而后背却没那么享福了,从门缝里透进来股股寒意。习惯了温暖如春的z市,乍回到这个待了十八年的地方,她竟然觉得一时间难以适应这样的干冷。

    她知道关于程南洲这件事,他们势必是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而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放宽心,于是她斟酌着说:“我们会结婚。”

    至于这个日子是何年何月,她却是不准备说了。

    这句带着肯定的话立时让夫妻俩松了口气,但也只是一时。

    “他那些亲戚怎么样,你跟他们相处过吗”

    之后就是一串串的问题接踵而来,南程除了没将程南洲的真实身份告知以外,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当得知对方还是个没结过婚的人时,一家人对程南洲的好感也倍增了,南妈也没再念叨年纪悬殊的太大,只让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闺女要留心,条件那么好的男人,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别是有什么问题,还让她提防着他在外有没有乱来

    她漫不经心的应和着老人家的再三叮咛,却感觉万分的疲惫。

    等话题终于不再揪着她,渐渐转向其他的事时,竟也会生起如释重负的错觉来。

    晚会枯燥,她主要是为了陪陪南妈,十点前,洗漱完回到冒着冷气的房间里。

    手脚太冰,只翻了几页书,就没再看了。窝进散发着霉味的被子里,将身体捂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尽量避免被套面料碰到嘴唇,她这从小不合群的洁癖有时候也是最让她龟毛。

    她是真的困了,因此入睡的很快。只是梦里混沌,依稀光景,是高校里每日上演的卷子分发的唰唰声场景,她在答题卷上流利地写下一道道化学式。她知道,她又做梦了

    ------题外话------

    漫长枯燥的旅途中,不可能永远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到那一步,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脆弱和坚强其实是超乎自己所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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