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扭曲少年
我父亲说的事让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邻家媳妇忽然想起什么说：“不对呀，两个人虽然都叫文福，可两个人一个姓宫，一个姓茅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我父亲说：“这有什么不对的，怎么不是一回事，无常鬼拿人从来不管姓氏，他们是按照乳名拿命的，因为乳名才是一个人最初的名字，以后不管加上宫啊c李的什么姓都不算数！”
仔细那么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叫文福的两个人都是他们的乳名，我很兴庆我的乳名叫山子，据我所知叫这个乳名的在我们村子只有我一个，就算黑白无常拿命的时候也不会拿错了人，总不会连地址都走错了吧？
当然了，我家炕上一个冬天，这个农闲时期也不是全被鬼故事充实，很多的时候他们都是来听我父亲讲古，所谓的讲古就是我父亲讲三国故事c封神榜c三侠五义，还有大八义小八义，我父亲就有说书的天赋，一般的故事只要经过父亲的口说出来，就绘声绘色很有味道，很吸引人，到我家听说书的人最多的时候地上都站满了人，我少年时期就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成长的，三国c三侠五义c西游记，这些故事很吸引人，但我做用心的莫过于那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了，因为我总想弄清那个世界上的事，那个世界对我来说总是那么刺激！
我是八岁上学的，农村那个时候没有幼儿班，上学就是一年级，只打上学之后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事情再就没有发生过，我晚上睡觉一直睡得很死，再也没有半夜被什么东西搞醒过，就是夜晚有时候被屎尿憋醒，睁开眼睛除了看到漆黑的夜，什么也在不曾看见，我自己知道八岁的我已经长大了，长大的标志之一就是退去了鬼眼，从此再就不会看到鬼了，我坚信以前看到的鬼不是虚幻，应该是真事存在的！
我为什么这样肯定呢，说起来也有我自己的思考和悟性，因为我们家的房子是一座数百年的老房子，我听我父亲说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奶奶就是病死在这座房子里，确切地说就是病死在我们现在全家人每天睡觉生活都离不开的这爿土炕上，往上数我老太太，也就是我祖奶奶也是老死在这爿土炕上，听我父亲讲，我祖奶奶老太太脾气暴躁，都八十六岁了还能将一个扁篓从屋内一脚踢到院子里，我相信我以前看到的那些鬼有可能就是他们在夜晚有了闲情逸致回来看看自己的这些后代们，忍不住欢喜随便逗我玩，这也难怪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感觉他们都是一副笑脸，尽管对我很亲昵，我并不领他们的这份情，因为感觉上我很难接受他们！
我用这种思考和悟性反观老牛婆在我们家的那些鬼，虽说故事里面肯定裹挟这老牛婆的编撰的情节，大部分应该是可信的，因为他们家出现的红毛鬼，以及其他什么鬼都是厉鬼，这也难怪，他们家的房子就是盖在鬼魂们的尸骨上面，人鬼争地盘，鬼们能给好脸色么，因为老牛婆的坚持住居在哪里，他们就一直处在对峙状态当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老牛婆家的房子也难为了少年上学的我！
因为我每天上学的路上都要经过老牛婆家的房子后面，因为我知道老牛婆家的房子就是盖在坟茔的上面，所以我就知道那周围地下肯定还有很多死人的尸骨，那许多的鬼魂肯定就在那里游来荡去，老牛婆家的房子又是标志性的建筑，所以不管上学下学我走过哪里心里总有一份怵悸让给我胆战心惊！
老牛婆家的那栋房子看上去很古老，是石头与泥垒砌的草房，房子不高，房后有一眼比较大一些的窗户，这个窗户不知道什么原因常年累月就没见到打开过。这个大一些的窗户被两扇对开的实木小门封闭，我认为既然封闭就不会构成威胁，我可以忽略不计，可小门两边却对称地拥有两眼小扁窗，木棂子那种，呈长方形，糊着窗户纸，窗户纸年代久远，白纸已经变黄，偏偏有的棂子上窗户纸已经破碎，从破洞里可以看到屋里面的黑，咚咚地黑，那种黑又是莫测的黑，我每次经过那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自己告诫自己不要看那些黑洞，却每次都忍不住地看去，因为我不看那些黑洞，那些黑洞里就有东西在向外窥看我，尽管我每一次看上去，破洞还是破洞，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在窥看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没看到的东西反倒更让我恐惧！
整个少年时代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我除了星期天假期不经过哪里，一年四季每次上学下学都要经过那里，不管什么时候经过，恐惧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当然了，与我一条街一个门口的高年级c低年级的同学上下学也要经过那里，如果能有他们相伴，哪怕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妹妹能跟我一起走哪个地方，我会很惊喜的，尽管我知道就那样小不点的小妹妹真有什么帮不了我什么，但有一个人与我相伴就是一句话不说，我恐惧的心就会放松许多。如果是高年级的多个同学跟我一起走那地方，我甚至会大起胆子特别注意看那些窗棂破纸黑洞，看看老牛婆说得那个红毛鬼会不会正躲在破洞里向外看，真看到的话，也许我还能大着胆子对那些高年级的同学喊：“看鬼，那个红毛鬼！”
这个想法有些疯狂，我也说不清这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不过，黑洞还是黑洞，多少年都是那个样子，一直都没有变过，多少年以后让我特别奇怪的是那栋房子里，明明住着老牛婆他们一家人，可从来走过那里没有一次碰到过老牛婆，也从来没有听到老牛婆在那栋房子里发过什么声音，哪里一直都是安静的！
多少年以后，也就是现在，老牛婆死后几十年，我偶尔再经过那个地方时已经是时过境迁，那栋一直都让少年的我恐惧的房子早已坍塌了，只剩下残垣断壁，好像在向天空述说着什么，老牛婆也做鬼去了，这里已经看不到住房了，这是不是说明地下的鬼战胜了活人，这里又是他们的天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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