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井虫

    第十八章井虫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平静的沼泽,此时像是滚开的油锅,泥浆来回翻滚,如波似浪。无数条半米左右的井虫互相拥挤游动,还有一个水桶般粗细的长长的身体在泥浆里不停翻动,突然它猛地昂起头,怒视冲冲,张着大嘴骄傲的看着我们。

    这家伙和任伴山刚才扎住的井虫无异,只是大了无数倍。人家说蛇大成蟒,我不知道这井虫长这么大,还能不能算作是虫。

    它立着身体,足有两米高,这还不算淤泥里的尾巴,看着体型,至少也要二十米起步吧。它鱼头一样的脑袋,口裂却比鱼大多了。牙齿不是一排两排,而是满嘴都是,连个小空隙都没有,我生怕它自己不小心把自己嘴巴扎流血了。它像巨蟒一样昂着头,却比蟒c森蚺之辈大多了,浑身乌黑发亮,光溜溜的没有鳞片。

    我被它的阵势和模样吓了一跳,焦阳扯了我一下,我才想起继续跑。就在我转头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那巨大的井虫已经朝我们的方位俯下身子,看样子是要追我们了。

    我们疯了一样的跑,它不同于其他东西,巨大的体型压制,我们毫无胜算。

    岂料那井虫的速度如光似电,不一会我就听到它到了我屁股后面。我本来就赶了很久的路,早已疲惫不堪,我本想再加把劲,可是哪还有力气,勉强一用力,却腿一软倒在地上,我下意识的朝井虫看去,不曾想看了个脸对脸。

    它本就速度不慢,我忽然倒了,井虫没想到,一时间刹不住车,几乎和我撞上。

    听动静,潘宁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摔倒了,都跑的没声了。这让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两个人被狗熊追,可是狗熊速度比他们快多了。其中一个说我们跑也没用,早晚会追上的。另一个说,跑不过狗熊,跑得过你就行。而我现在就是落在后面的那个人。

    此刻我的脸正对着它的嘴巴,腥臭之气熏得我几欲要吐,比了比大小,呵,它这脑袋比我的脑袋大了一倍,就算直接吞都不存在噎住的可能。它的眼睛生在脑袋两侧,没有眼睑,双眼呈白色。想必是常年生活在淤泥里眼睛退化了。

    我不敢动,也不敢呼救,怕惊了它,只能不停的咽口水c发抖。事实证明等死是不明智的,井虫毫无留情张嘴就咬,情急之下,我双脚一瞪,身子向后窜了半米。可是还是慢了,井虫前排的一颗獠牙挂到了我的胸口,直没两三指那么深,鲜血瞬间冒了出来。由于我还在往后移动着,牙齿很快就被拔了出来。

    我看着疯狂飙血的伤口,心里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啦,救命啊”

    井虫并不死心,再次发动攻击。刚才那一下我已经得空调整好身姿,此刻也顾不得疼痛,闪身躲到身旁的小树后面。井虫仗着自己蛮力大,直接咬向挡住它的小树。只见那小树“喀嚓”一声,井虫脑袋一拧,小树应声而倒。

    我!的!天!老!爷!

    那小树足有我的修长且肌肉发达小腿粗,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它生生啃断。

    没了小树障碍,井虫再次朝我咬来,不知道是如来佛祖还是观音菩萨保佑,那颗小树倒下来刚好砸在井虫身上。虽然对它造不成多大伤害,但至少也算是为我争取了点时间。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夺命狂奔。跑了大概十来分钟,正好碰到潘宁他们返回找我。

    焦阳道:“你怎么没死啊,我都酝酿好情绪准备哭你了,词我都备好了。”

    我说:“像你这么贱的人,不亲手埋了你我都不好意思死。”

    焦阳道:“你是不想想跟我埋在一起?你想得美。”

    潘宁打断我们,示意我坐下。然后她毫不避讳的掀开我的衣服,看我的胸部,我天,我的身体就这么被好害羞啊,我不要,我不要。

    接着潘宁拿出酒精消毒,然后用云南白药和纱布很快就把伤口包好了。其间我一声都没叫!

    焦阳惊讶的看着我:“你这么能如此坚强,你都不疼的吗?”

    “作为一个男人,风里来雨里去,跟生活的压力比起来,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像个历经沧桑的成熟男人,淡淡道。

    潘宁忍俊不禁:“井虫唾液里有麻醉成分,这是大的,小虫钻进去你都不一定知道。”

    焦阳撇撇嘴看着我,笑而不语,搞得我挺尴尬的。

    处理完我的伤口,潘宁才说:“怎么回事?”

    我简略的讲了讲,又觉得不对:“按说该追上来了啊。”

    潘宁想了想说:“井虫离不开水的,上岸时间长了,很可能会被干死,想必它是回去了。”

    焦阳道:“我一直很奇怪,这井虫那么大,哪有那么大的井供它翻身呢?”

    潘宁说:“这井虫中的井并不是普通的井,而是墓井,说白了就是墓主防盗墓贼的一种机关。在墓里挖一口井,然后放入这种虫子,虫子繁衍的很快,时间久了,就会自成体系,分工明确,像蚂蚁一样,有工蚁,有蚁后。它们能感应到人的温度,一旦发现目标,便会群起攻之,蚕食掉。在没有目标时,它们会很快进入冬眠状态,消耗极少。只是不知为何这井虫竟然在沼泽里生存下来了,而且还长的如此巨大。”

    我有一个想法,它或许中了什么毒,却大难不死,毒素让它的身体产生了变异,所以长的这么大。

    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电影,一条普通的蛇,不小心钻进了变压器,然而它并没有被电死,反而因为电的能量,瞬间膨胀了无数倍,变成了一条庞然大蛇。当然,电影不能当真,但基因突变这种事情几乎一直都有发生,只是并没有形成规模,个体很容易被忽略,甚至死了都没人知道它基因突变过。

    但我不敢说出来,怕潘宁嘲笑我幼稚。

    “既然井虫回去了,那我们休息会怎么样?”我实在不行了,才腆着脸子说这话。

    “不行!”潘宁断然拒绝,又解释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适合扎营的地方。”

    潘宁说的有道理,一旦天黑,我们还在森林里乱跑,恐怕就没有昨夜那么平静了,毕竟昨夜是在森林边缘。

    我们继续赶路,我是已经到极限了,双腿没有感觉了,只能机械性的抬腿。不多时我又落在最后。

    焦阳见状,等了我一会,拍拍我的肩:“小盆友,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叫你注意身体,可你不听,每天床都在发抖,现在好了,走不动了是吧。”

    焦阳说着,把我肩上的包取下来,背在自己身上。

    我还没开口感谢,焦阳先开口了:“我先背着,别你死到后面,还搭上这一包物资。”

    我的感激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莎莎”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大约二三十米远,只见一节盘桓在树上的黑银迅速地钻进了地里面。

    由于中间有各种树木枝叶遮挡,我看的不甚清楚,但隐隐觉得有几分像是井虫。想到井虫,我不禁冷汗直冒,赶紧拉着焦阳赶路。

    我生长在平原,根本没有见过高山森林,原以为都是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有过去深山老林探险的想法。不过现在切身体会,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真是处处都是老虎凳,哪哪都有辣椒水啊。道不尽的辛酸苦楚,我从小到大受的苦加到一块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这分明就是那生命在赶路啊,我走不动了,但又不敢停,万一后面的井虫追上来,我想都不敢想刚才那种幸运有多大几率再次降临到我头上。

    焦阳和我差不多,也是硬撑着,晃晃悠悠,眼看着也快走不动了。潘宁和林印生也都气喘吁吁,却还能坚持,看上去比我们好多了。偷偷说一句,其实一开始我是有想把潘宁比下去的心思的,要是她走不动了,我还能行,他看我的时候就不再是不屑的眼神。然而现实很残酷,看来她看不起我靠的是实力。倒是任伴山不紧不慢,大气不喘一下,额头上只有少许的汗,他似乎毫无倦意,眼睛放着精光,不停地观察着四周。他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像是刚出发一样。我都惊了,这,怎么可能?

    我对任伴山越来越模糊,他这人太深,看不到底。就好比有个人说我能打死一条狗,你也就知道他最大的力气是能打死狗。但是任伴山呢,他打死了一条狗,你还没以为他最大的力气是打死狗呢,他就又打死了一头猪,然后又打死了一头牛他一直都在更新你对他的理解,这让你很迷茫,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他是未知的!

    黄昏之际,我们脚下开始出现碎石头,高高低低的走起来十分费力。

    终于,潘宁挥手示意我们停下来休息。我们都如获大赦,一屁股蹲在地上。

    “今晚我们要在这里扎营,大家休息一会就开始准备吧。”潘宁说:“一共只有三个帐篷,我一个,剩下两个你们看着安排。”

    座位唯一的女性,潘宁专用一个,大家自然没意见。

    焦阳迅速地跑过来,眨着眼睛,说:“亲爱的,脱光等着朕。”

    谁料潘宁刚好路过,还以为焦阳在跟她说话,便冷笑着看了看焦阳:“我等你!”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焦阳憋的小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林印生突然大声道:“我们不能在这扎营!”

    林印生脸上的市侩不见了,反倒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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